陆学文和一个镇上姑娘定了亲事,在陆家村引起了不少议论。不少人都觉得陆大伯家要发达了,即便陆学文考不上秀才,靠着岳家拉拔,那也能过得十分滋润。
好似为了印证这些议论,陆三丫穿着她的新衣服招摇过市了。
“三丫,你嫂子家是开布庄的,你以后是不是一直都有新衣服穿了?”
“三丫,这个颜色太容易弄脏了,你怎么不让你嫂子给你块耐脏的布料?”
“三丫,你的头花也是你嫂子给的吗?”
“三丫……”
“三丫……”
陆学棋只觉得耳边只剩下“三丫”这个名字,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荡到低谷,怒火飙升:“闭嘴!”
吵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孩子们看着陆学棋黑沉沉的脸,都有些害怕地退了退。
“我叫陆学棋,是我大堂哥取的名字,学识的学,琴棋书画的棋,可不是什么三丫!”
陆学棋虽然依旧不认识什么字,但却十分喜欢自己这个名字,觉得它听起来就高雅,比陆老头家的什么花草树木有品位多了。
虽然头发稀疏枯黄,面色黝黑,干瘦的身体并不能完美的撑起新衣,但她微微抬着下巴,得意又高傲,神色从容,竟让陆家村的孩子们生出几分自卑的心思。
虽然他们如今还小,并不懂何为自卑。
若真要形容,那便是陆学棋好像突然成了镇上的千金小姐,而他们依旧是土里刨食的村姑。
“陆,陆学棋,你名字真好听!”有小姑娘羡慕的开口,神情无限向往。
“是啊……”
听着一群孩子们词汇单调的恭维,陆学棋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满足,这是她嫁入高门后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并深深为之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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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陆青杨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她叫了这么个名字,就能学会琴棋书画一样。”
和他一块找蚯蚓的大虎和他同岁,生的虎头虎脑,胆子却极小,闻言紧张地看了眼不远处的陆学棋,小声说:“青杨你别这么说,陆三丫打人可疼了!”
大虎从前被陆三丫抢了吃食也不敢吭声,有一次因为实在舍不得那半根排骨不肯撒手,就被陆三丫揍了一顿。
陆青杨哼了一声,“我才不怕,我和她一样高!我还比她胖!而且,她要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大哥,告诉我奶奶,伯奶奶非揍她不可!”
“但是你也挨打了啊……”大虎很怕疼,虽然那次他奶奶去找陆大娘,使得陆三丫挨了一顿揍,但他也疼了好几天呢。
陆青杨看大虎怂唧唧,忍不住出主意:“你看看你的体型,你再看看陆三丫,她要真打你,你直接把她按趴在地上一屁股坐上去压着她,你看她能不能起来打你?”
“啊?”大虎脸色发白,声音颤抖,“我不敢!”
“你真是……”陆青杨气急,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憋了许久,才说道:“太胆小了!”
大虎突然拽住陆青杨的袖子,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藏起来,隐隐带着哭腔小声说:“青杨,陆三丫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啊,刚刚她一直在看这边。”
陆青杨皱眉,抬头去看,果然看到陆学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顿时冷哼,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