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氏转头就跟秦月皎抱头一起哭了起来,“月皎啊,不是娘狠心啊,是他们家要逼死我们啊!偷了我们全部家当还要我们赔钱啊,我们活不了啦!活不了啦!”
秦发看着也抹了抹眼睛,秦大牛也被秦发掐得眼眶红红的,秦月皎脸上哭唧唧,心里却差点要给老徐氏鼓掌了。
娘真的太棒了!走泼妇的路,让泼妇无路可走!
秦小宝嘴角抽抽,暗暗叹了口气,再不阻止,这戏怕是要收不了场了。他走过去扶起老徐氏说,“娘,爹,你们不用担心,族长爷爷不会放任这样的坏人不管的,他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说到坏人的时候,眼神还往秦燕那里瞟去。
扶起老徐氏之后,他又去拉秦月皎起来,捧着她的小脸正想给她擦擦眼泪,却发现那脸干干净净的,啥都没有。秦月皎一边干嚎,还一边调皮地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好了好了!”族长挥挥手,“这事我也弄明白了,只是秦发啊,你们家是个什么意思,你得说出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啊。”
秦发一脸难过地说,“我们家什么都不敢要了,就这手脚不干净的儿媳妇,也不敢要了。”
“你这老不死的,什么手脚不干净,我那是拿!我为你家生儿育女的,我什么都没得到,你们现在要说休了我?”秦燕有些崩溃了,她钱没拿到,东西也没拿到,最后为什么会落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秦燕!那是我爹!”秦二柱忍不住对她大吼,这就是跟了他十年的媳妇,这么恶毒的媳妇!
“爹?呵呵~”秦燕冷笑了一下,“他走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那是不是你爹都不好说。”
“啪!”秦二柱忍不住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把她扇得歪坐在地上。
“燕儿,不准胡说八道!”族长的脸都黑了,打婆婆骂公公还偷盗,现在还胡乱编排自己婆婆。家里出个这样的儿媳妇是不幸,但是家里出个这样的女儿却是教养问题了,教出来这样的女儿,以后他们这一房还有谁敢嫁他们家的小子?又有谁敢娶他们家的姑娘??
“你这又是在装什么仁义?”秦燕现在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还叫你一声大爷爷呢,我呸!帮些外人也不帮我,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大爷爷!?该不会你才是那个便宜爹吧?”
“秦燕!”秦三叔也生气地上前就是一脚,女儿跟族长之间,他选的肯定是族长。女儿都是赔钱货,更何况这女儿还嫁了人了,族长才是他们一家最大的依靠!
族长走过去,俯视着被踢倒在地上的秦燕,原本还保留的一丝心软现在也统统不见了,冷冷地说,“我是你大爷爷,但我更是秦氏一族的族长。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罪无可恕,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这一族的名声,今天我就去请族老们把你除族。”说完抬腿就要走。
“族长爷爷!”秦月皎急忙喊了一声,他们家的事还没完呢,这就走了?
族长回头看着那张带着期望和依赖的脸,叹了口气,“你们家要是真的决定休妻,那就晚点拿休书过来给我。”
“谢谢族长爷爷。”秦月皎认真地鞠了个躬,完了还挥挥手,那乖巧的小模样,看得族长心里熨帖了不少。
族长走了,戏散场了,村民也接连地散了。闹了一上午,家里地里的活儿都落下了不少,这会儿该下地的下地,该做饭的回去做饭了。
秦家这边有了族长的首肯,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哪怕秦三婶有心想闹,秦小宝便还是捉着她抢东西的事情不放。最后秦三婶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还把抢过去的笔墨也都一并带走了。
老徐氏还想去追,被秦小宝阻止了,“就一点笔墨而已,随她吧,反正我也很少在家,重要的是现在事情都解决了。”
秦小宝的一句很少在家让老徐氏觉得很愧疚,难得小儿子回来一趟,却遇上了这样的破事,而且今天的事还多亏了这个儿子。
老徐氏这才有时间认真打量秦小宝,外貌没什么变化,就是不爱笑,虽然才九岁,但处事已经很成熟了,身量也高,就是太瘦了,当即吩咐赵氏把后院养的鸡宰掉一只。
赵氏的手刚刚被秦燕咬伤了,秦大牛就去打下手帮忙杀鸡,秦二柱也拿了点东西匆匆出门了,秦月皎也被秦小宝硬拉回去休息了,院子一下子又变得宽敞而冷清。
秦燕还依旧保持着被踢倒的姿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秦夏花也只是在不远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秦旺轻轻唤了一声。
秦燕没有反应,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那样子看得秦旺心里直发酸。他努力地扶起秦燕,但是她的身子东倒西歪的,也找不到可以让她靠着的东西,只好转过头喊秦夏花,“秦夏花,帮我搬个椅子,地上凉,我要扶娘坐起来。”
秦夏花听到声音回过神,然后轻蔑地哼了一声,“很快她就不是咱们娘了,你还理她做什么。”说完就回了房间。
“她是咱们娘,不管怎么样都是咱们娘!”秦旺坚定地说,声音不大,也不知道他是说给秦夏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因为找不到人帮忙,没办法他只能先放下秦燕,再去搬了个椅子来,因为人小,他拖不动秦燕,只好让她先趴在椅子上。
“娘,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扔下这句话,秦旺就快速地跑出门。
虽然大家都装作今天这事过去了,但是其实都各有各的心思。
秦发与老徐氏回了房间,现在正四处找地方藏银子。今天这事情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老徐氏决定在床底挖个坑,把银子埋起来。地契这个东西,比银子更重要,埋地上怕化了,就用盒子装起来,再由秦发搁到房梁上去,反正这东西少用,但是又不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