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咏慈见惯了他儿时的德行,突然看见邵子扬这副绅士的模样,眼神有些戏谑的打量着他。
“不错啊,还挺有风度。”
“……”
“说话呀~”
“你下不下,需要我把你拽起来还是直接给你拖下去。”邵子扬忍无可忍,单手拉住车门咬牙切齿的说。
又把人惹急了
江咏慈笑颜如花,单腿先迈下,等踩实了地面才微微低头从拿着手提包从车里下来。
花篮,烈酒,好菜。
一样没落下
程国靖为程野选了个好位置,墓碑面朝暖阳,怀抱群山,光是踏上这一片的墓地,江咏慈就觉得周身都有些暖洋洋的。
“子扬,你给程野把酒满上。”程国靖扭头对邵子扬吩咐道。
“是”
“小慈…”
“我知道的,程叔叔。”不用多说,她就将手捧的姜花献到了墓前。
一寸大小的陶瓷照片印刻着少年的模样。
男孩眉目剑星,鼻梁硬挺,一双眼睛因为脸上挂着笑而微微眯起,露出的牙齿光洁整齐连带着嘴角漾起的小小括弧都青涩稚嫩。
邵子扬立正站好,先是对程野敬上军礼然后又将搁置在地面的烈酒举起,又洒出。
“野哥,好久不见。”
很简单的问候,好像那些离别从来不存在一样。
沉默半晌,程国靖拍了拍江咏慈的肩膀。
“子扬”
“是!”
“是什么是!跟我走。”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江咏慈一个人,很安静的站在墓碑之前。
她的目光久久的没从少年的脸庞挪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单膝跪地,掌心抚上冰冷的墓碑,一寸一寸带着万分珍重。
“该怎么开口呢,来的时候我想了很久……”她的指尖尤为滚烫,与少年闪耀的眼睛擦过。
“比如…”她说不下去了,哽咽了好久。
“今天天气不错。”
“你呢,有没有想过我?”
……
“好吧,是我想你了,我认输。”江咏慈眼睛通红,颓废又脆弱。
她的唇贴在墓碑镌刻着的烫金字迹上,嘴唇微动,对着少年轻轻呢喃。
微风吹过,带走了那些还未诉说的寂寞。
下山的栈道又长又远,江咏慈远远的回头望,光影柔和男孩的模样恍惚之间和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重合。
沉默的像大理石镌刻的雕塑。
临别之时,江咏慈对程野说:
“小野,倘若世界真的有轮回,解杨……会不会是我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