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王家奴和许多经验丰富的金兵却隐隐发现情况不对了,金兵居然才刚冲进宋军神臂弓射程的一百五十步内,居然就已经出现了被神臂弓洞穿盔甲的情况,王家奴甚至还用眼角余光清楚看到,自己的一名亲兵在穿着上好鳞甲的情况下,竟然被一支从一百三四十部外射来的羽箭,直接穿透了盔甲,钻进了胸膛造成他惨叫倒地。
“蛮子的神臂弓怎么变厉害了?”
答案是宋军的神臂弓并没有改进,改进的是宋军发射的羽箭箭镞,在此之前,赵宋工匠都是拿着煤炭炼铁,煤炭过多的杂质严重影响了钢铁质量,手里有着无数技术书籍的马良则是带着宋军工匠改用焦碳冶炼钢铁,还采用了明代才出现的苏钢法锻造武器,用这种钢铁生产出来的箭镞不仅更锋利和坚韧,破甲能力也更加优秀,所以给金兵造成的杀伤效果,当然也大大超过了王家奴等人凭借经验做出的估计。
继续言归正传,在钢铁品质具有代差优势的宋军羽箭面前,呐喊冲锋的金兵士卒死伤数字当然是迅速攀升,中箭倒地者接连不断,可是金兵上下却谁都不敢停下冲锋脚步,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如果不赶快冲出宋军的包围逃向无人处的话,他们就得全军覆没在这里!
正常情况下,以金兵的强大战斗力,绝对有能力突围得手,即便宋军重步兵已经是单膝跪蹲在了第一排,随时可以起身拦截金兵,金兵也有把握冲过宋军的拦截,多少保住一些军队冲出宋军的包围。然而十分可惜的是,做为一个穿越者,又能得到大量的后世技术书籍,马良跑到江南种田三年多时间,如果不把火枪搞出来的话,恐怕马良自己也没脸再上新小三辛瑶琴的床了
“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火枪声音不仅让王家奴和无数金兵再度震惊,也让快步冲锋中的王家奴感觉自己的胸膛象是被铁锤敲中了一样,让自己的盔甲发出了一下金铁碰撞的声音,王家奴疑惑的低头看去时,先是惊讶困看到自己的上好盔甲右胸部位已经出现了一个孔洞,接着又无比傻眼的看到,孔洞里飞快涌出了鲜血。结果也还是到了这个时候,王家奴才察觉到右胸处传来的疼痛。
“蛮子又搞什么妖法?怎么连看都没看到,我就已经受了重伤?”
中弹的王家奴晕头转向时,许多的金兵也已经先后被宋军的燧发枪击中,而明清之际诞生的燧发枪虽然被清兵大量装备的棉甲所克制,没能发挥出决定性作用,可是用来对付十二世纪的熟铁盔甲却是绰绰有余,只要是被宋军的火枪弹丸击中,即便是击中了金兵盔甲的护心镜,弹丸也能轻松的洞穿盔甲,继而钻进盔甲下的金兵身体,给金兵造成巨大伤害。
枪声连绵,一直在练习线式战术的宋军火枪手靠着平时的严格训练,有条不紊的接连装药填弹开枪射击,在首次踏上战场的情况下,仍然将无数身经百战的金兵精锐劲卒接连射杀,用武器方面的优势,彻底抵消了经验不足的劣势。而可怜的金兵士卒则空有满身武艺和丰富的战场经验,却因为武器过于落后,只能是象羔羊一样被宋军火枪兵轻松屠杀,如同割麦子一样被宋军火枪成排成排的放倒。
迅速喷涌的鲜血让王家奴的体力飞快流失,但是却并没有影响到王家奴的理智,强按住流血的伤口,王家奴一边踉踉跄跄的继续冲锋上前,一边带着哭腔吼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道命令,“冲!给我继续往前冲!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我冲出去!”
吼叫着,再次中弹的王家奴一个狗吃翔一头载倒在地,蠕动着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他麾下的金兵却全凭本能而战,吼叫着只是接二连三的冲向宋军的火枪队,即便明知以现在的情况,他们就算冲到了宋军的面前,也很难再突破宋军的重步兵拦截,可金兵却谁也不敢停下脚步,跌跌撞撞的只是继续向前,去争取那已经渺茫到了极点的突围活命希望。
轰隆!轰隆!轰隆!
依然无比悲哀,当金兵付出无比惨重的伤亡代价,混乱人群好不容易冲到宋军阵前的三十步内时,宋军的人群中,却又接二连三的飞出了一枚枚拉环发火的黑火药手榴弹,连续落入金兵人群中炸开抗战时期,某支著名的军队仅凭当时的科技水平就能自行生产黑火药手榴弹,手里拿着无数二十一世纪技术书籍的马良如果还造不出来,那马良就再不好意思偷偷和赵九妹的一个异母妹妹眉来眼去了
某位独立团的团长说得好,就算边区造的手榴弹威力小弹片少,但是有总比没有好!黑火药手榴弹在金兵人群中接连炸开间,虽然飞射的弹片并不多,给金兵造成的死伤并不重,然而却依然还是给金兵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击,无数的金兵因为过于恐惧而忘记冲锋,被依然还在连续开火的宋军火枪乘机射杀,无数金兵的因为害怕逃往其他方向,甚至还出现了金兵掉头往来路逃命的情况,给了宋军实施更多远程攻击的时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三三两两的冲到宋军阵前,即便是金兵的精锐士卒,自然也无法再突破宋军重步兵的正面拦截,被手里拿着大斧重锤的宋军重步兵劈得肢断体裂,砸得脑浆飞溅,死得是凄凄惨惨。同时其他方向的宋军也排列着严密的队形迅速缩小包围圈,象汪洋大海一样,逐渐的将金兵的败兵人群彻底吞没。
还是在长江东岸的宋军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时,西岸的高地上,完颜宗翰才颤抖着缓缓放下手里的夜视仪,面色苍白的呆立了半晌后,完颜宗翰又声音沙哑的说道:“一天之内损失超过七千精锐,这样的惨败,是我们大金开国以来的第一次。”
完颜宗望和金兀术全都黑着脸一声不吭,也全都把拳头攥得关节发白,完颜宗翰则先是痛苦的闭上眼睛,然后忽然睁眼,象疯狗一样的疯狂吠叫道:“杀!给我杀!从现在开始,给我见到蛮子就杀!我要把淮南和中原的蛮子百姓全部杀光,给我们牺牲的大金勇士报仇!马良,赵构,你们这两个狗蛮子,给本元帅走着瞧!”
同一时间的采石矶高地上,宋军将士的欢呼声音突然自行停歇,被几乎每一个宋军将士恨之入骨的宋军监军、赵宋朝廷目前的少宰汪伯彦,也满面笑容的来到了马良的面前,还在宋军将士鄙夷的目光中向马良道贺,然后又笑嘻嘻的说道:“马太尉,还记不记得陛下的旨意了?拦住了金兵渡江后,我们要马上派人向金兵求和。”
“我们刚刚打了大胜仗,杀了这么多金狗,为什么还要向金狗求和?”
好几名在场的宋军将领同时怒吼出声,汪伯彦却是毫无惧色,微笑说道:“各位将军请息怒,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们不得违抗。”
“陛下是受了你们这些奸臣的蒙蔽,才下的这道圣旨!”一名宋军将领大声吼叫,又转向马良说道:“太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能求和,我们应该立即渡江,乘胜追杀金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是包藏祸心之辈找的抗旨借口。”汪伯彦笑吟吟的说道:“马太尉,你素来对陛下忠心耿耿,是朝野公认的大宋忠臣,一定不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吧?”
马良满脸无奈的把脸扭开,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请监军决断吧。”
听到这话,宋军众将当然是大失所望,汪伯彦却是笑得无比开心,又得寸进尺的说道:“对了,太尉,本官还听说我们抓到了一些俘虏,本官建议要善待这些俘虏,让他们吃好喝好包扎好伤口,明天就让我们的使者带着过江,把他们还给金国的粘罕元帅,以此证明我们大宋朝廷的求和诚意。”
汪伯彦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场的宋军将领就已经纷纷攥紧了拳头,红着眼睛冲着汪伯彦大吼大叫,马良则挥手制止了众将的怒气,一边起身往台下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愤怒吼道:“监军做主!”
宋军众将一言不发的跟随马良离去,留下汪伯彦独自站在高台上,开心露出典型的奸臣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