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驷钧品行有问题这个话题,刘襄一直很恼火。不过恼火的不是他的舅父驷钧,而是陈平,周勃等人。古代的权贵有几个真的品德高尚,不过一丘之貉罢了,别的不说,就说几十年后的窦婴,田蚡这些外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哪一个不鱼肉百姓啊!不是照样做大汉丞相。
刘襄从齐国出生长大后也仔细观察过他的舅父,驷钧此人好与人斗鸡,也确实私下多次敛财,好在没有使人家破人亡的事情发生,因此刘肥在位的时候对于驷钧以权谋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顶多训斥几句。刘襄知道对于他的舅父品行问题只能用软的,如果手段过硬,恐怕落人把柄,大汉以孝治天下,万一吕后以此为由把他软禁了,就得不偿失了。必须想办法把驷钧打造成为大汉模范,树立起驷钧在大汉的名望,这是他未来夺取皇位的重要一环。
“咦!对了,我怎么把皮影戏忘了。”刘襄直拍大腿。
“大王!”刘襄突然这样一拍腿,周围的宫女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纷纷低头跪下。
汉武帝思念李夫人,方士李少翁进言说他有招魂之术,用皮影戏使得李夫人现身。武帝感叹;“似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来迟。”以此赢得武帝宠爱,封的“文成将军”。
古人大多封建迷信,相信那些鬼神之事,若是他给舅舅演上一出出高祖托梦训斥之事,相信舅舅会有改变。
“无妨!都起来吧,你去替寡人把白业找过来!”刘襄指着旁边一个宫女道。
“是”
“臣白业见过我王,不知我找微臣何事。”白业听闻齐王召见急忙赶到。
刘襄不语,挥手示意左右退下,独留白业一人。
“寡人有件事需要你去做,暗中找一口技精湛之人,几名民间杂技之辈,还有收集几张兽皮。找齐以后直接带入王宫,不要惊动任何人。”刘襄沉吟道。
“大王放心,臣必不辱命”白业郑重道。也不询问原因,当即表示了对齐王命令的重视。白业知道这位齐王很神秘,他侍奉这位齐王长大,有时候他甚至都怀疑齐王是不是圣人转世,因为齐王幼时的一些事情太惊世骇俗了,但他一直守口如瓶,也是因此白业是刘襄的宠臣。
“嗯,退下吧!”
“是!”白业躬身一礼。
“白业!”白业快要走出殿门时,刘襄突然喊到。
“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切记切记,去吧!”
“是!”白业内心一阵狂喜,刘襄这句话暗示着他虽然是罪人之后,但刘襄仍然愿意提拔他的。
白业得到刘襄的许诺后,干活更加卖力,第二天就找齐刘襄要的人和东西。
刘襄迅速给几人分工,用兽皮裁成高祖刘邦的影像,涂上色彩,并在手脚处装上木杆,教会几个艺人如何布置蜡烛,操作皮影人。又单独给口技能人一阵密语。几人当时都被刘襄的行为吓住了,但是得到刘襄的重金许诺后,最终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次日刘襄在王宫设宴款待驷钧
“舅舅,几日不见,外甥甚是想念您啊!”刘襄拱手道。
“大王日夜操劳还惦记老臣,真是受宠若惊。”驷钧冷冷回道。他对刘襄给众人皆有封赏,唯独自己什么也没有。
“哈哈!舅舅言重了,还记得寡人小时候贪玩,放风筝的时候跑到了城墙上,结果不慎摔下,如果不是舅舅恰巧路过。恐怕外甥早就摔死了。”刘襄感激道。
“舅舅是不是还在为寡人没有为您封赏而生气,在寡人看来舅舅您有萧何之才,寡人自幼便十分敬重您,可惜如今我刘姓诸王人人自危,诸侯国的国相之位皆由吕后决定,唉!”刘襄向驷钧倾诉道
“先王在时也向我时常夸赞您,叮嘱我多听从您的意见,我也时刻放在心上,可是您是我的母家。您的权势过大,恐吕后发难,若是过小,寡人又过意不去。”
“寡人保证,他日齐国国相之位一定是舅舅的,若寡人负舅舅,天地鬼神实共亟之”
(反正汉武帝不也用他的舅舅田蚡做丞相,然后等他膨胀了直接废了田家,驷钧若是膨胀,那便不是刘襄负他,但相位上的人谁会不膨胀。)
“大王,老臣错怪大王了!臣有罪!”驷钧被刘襄的这番“真诚实意”感动的痛哭流涕。
“舅舅,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最信任的还是自家人啊!”刘襄道。
“来,寡人敬你一杯酒。”
“是”驷钧连忙举起手中酒杯。他不知道,他的酒杯里被刘襄下了迷药,几杯过后驷钧感觉头昏脑胀,刘襄殷勤的派人搀扶他回王宫寝公休息。
“喝!大王,我还能喝!”
“咦!人呢?怎么没有人服侍老夫。”
驷钧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刚才的搀扶他的侍从也不见了。
“驷钧,见到朕还不下跪!”突然房间传来声音。
“谁!你是谁?竟然敢自称朕,不怕砍头吗?”驷钧怒吼道。
“高皇帝!”驷钧直接吓跪到地上,他看见一位隆准而龙颜,美须髯的男人,正是刘邦。
“朕!很痛心,吕雉负朕,朕的如意死的好惨啊!”
“如今朕的肥儿又来到我的身边,朕欲再兴刘氏,可已阴阳两隔。朕观刘襄是我刘家麒麟子,欲要你辅佐他兴复刘氏基业。改掉你的那些坏毛病,把你的心思多放在国事上,否则朕绕不了你!”,“刘邦”警告道。
“臣遵旨!日后一定不斗鸡了”驷钧惶恐的答道。
“如此甚好,如果朕发现你还不思进取,游手好闲,一定不会绕过你!”。
“刘邦”说完这些便“消失”了。驷钧看见刘邦不见了,那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次日,驷钧醒来询问宫人昨夜是否看见高皇帝了,所有人都表示没有,驷钧将这件事讲给刘襄听,刘襄觉得这是高祖给驷钧托梦,是吉兆。
看着驷钧若有所思的样子,刘襄大喜,看来自己的舅舅来的被吓得不轻,应该不会像以前那样暴戾了,不过光舅舅改变自身还不够,他还要给舅舅谋取一件足够他封侯的功劳。
(驷钧暴戾,为避免外戚乱政再现,陈平,周勃等人以此反对刘襄为帝,实则不过是高皇帝的功臣集团为了自身利益所找的借口罢了。刘襄不能为帝的理由只有可伶的这么一条,可见刘襄本人能力出众,品德也不逊于代王刘恒。吕后能独揽朝政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吕家,吕家子侄如吕产,吕禄掌握南,北军,而吕家女嫁给刘家子弟,如此中央与地方都有吕家的人,而驷钧不过一人罢了,如何外戚专权?一个代王比一个齐王更好控制而已,只是他们想不到高皇帝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同样擅长权谋之术,刘恒也迅速架空了老功臣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