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席颜的脚彻底好转,已经可以下脚踩地了。
距离物资车来这儿还有一个星期,这让席颜很是高兴,这意味着一个星期之后,她就能回家了。
而来儿的这段时间里,席颜也逐渐这里的生活。
比如自己不再那么洁癖,不再嫌弃用柴火烧的饭,不再嫌弃他们吃的大锅饭,不再嫌弃连睡个觉都没有床垫或者暖气,更不再在缺水断电的时候,自己情绪崩溃了。
情绪,好像得到了治愈,变得越来越沉稳了。
一早,席颜站在镜子前,想梳头发,却发现头发打结,很难梳开。
她把头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想起,她已经有三四天没有洗头发了。
席颜想起,三四天前,她头发发痒,想烧一壶热水来洗头发,结果寻了好久都没有寻到一瓶洗发水。
“怎么了?”陆淮青正抱着一捆干柴火走进厨房,看见她正在找东西,忍不住问。
席颜被他这突然出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支支吾吾的:“我、我想洗头发,所以来烧个水……”
陆淮青低眼,看见大灶台里明火艳艳,穿过锅底飞挤出来。
话刚落,她突然惨叫一声,翻开手掌,倒吸着凉气。
男人比她快一步抓过她的手掌,翻开一看,她掌心被滚烫的灶台烫得一片红。
他迅速抓着她的手,放在水槽下,打开,让凉水持续地浇遍她的掌心。
一片通红的手掌在凉水浇灌下,温度逐渐退却,席颜明显感觉手掌没那么烫了,很舒服。
男人在旁边念叨着:“你想要什么,叫我给你烧就行,不要进厨房,容易出事。”
席颜脸色稍显不悦:“陆淮青,你是觉得我没用?”
“……”男人抬起眼,眼神凉凉地看着她。
席颜展开笑颜,突然笑了:“我、我……开个玩笑。”
“你是不记得你之前差点把厨房烧了的事儿?”
“……”
说起这事儿,席颜觉得自己很“冤枉”啊!
当时,她刚来这儿还没两天,属实忍受不了他们那落了灰的大锅菜,就想着自己进厨房给自己做些吃的。
结果一进厨房,她点不开火,烧不了柴,煮的饭不是因放水少而糊锅,菜因为倒的油盐酱醋太多而变成黑乎乎的一团,简直是把“黑暗料理”发挥得淋漓尽致。
甚至有次,她本想把灶内的火吹大一些,结果火突然“砰”的一声爆燃。
明艳的火舌掠过旁边的干草堆,一下子就点燃了整个柴火堆。
好在陆淮青在外面,及时发现不对劲儿之后,跑进来给灭了火。
“席颜!”男人语气沉冷,整个眉头拧得跟条绳子似的。
他本想训斥她,结果一转身,就看见她灰头土脸的,脸上满是惧意,惊呼未定。
他的这一微微厉色的声音把她吓得双肩一抖。
陆淮青看见,她澄澈的双眼微微闪动,像只受惊的小兔,一脸的无措。
所有训斥的话,在那瞬间被他全部咽进肚子里。
“我、我……”席颜眼巴巴地看着他,“对、对不起……”
陆淮青紧紧盯着她许久,无奈抬步,走向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了厨房。
那时,席颜以为自己会被陆淮青骂死,即使他不骂她,肯定会怨她、厌她,甚至再也不理她,任她怎么折腾、怎么任性都不管他了。
没想到,陆淮青什么话都没说,只抓过她的手放到水槽的木竹管下,用洗衣粉把她沾满黑灰的手给洗干净。
他们平时使用的生活用水,都是在山上取的山泉水。
山泉水冰凉,清澈,用其煮饭有股淡淡的甜味儿,比城市里的自来水干净自然很多。
他们在地上挖小道,埋着干燥的大木竹,山泉水便从木竹中淌过,穿过各个关卡,把山泉水导到他们厨房和外面洗手台,当做生活用水。
泉水冰凉,静静地落在她的手背掌心。
纵使山泉水温度冰凉,但男人掌温滚烫,漫过她细白的手指之时,遍地的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