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近似于官而异于官,近似于民又在民之上,尽管有些人曾经掌柄过有限的权印,极少数人可能升迁官衙,但从整体而言,他们始终处在封建社会的清议派和统治集团的在野派位置。
他们获得的各种社会地位,是封建统治结构在其乡村社会组织运作中的典型体现,扮演着朝廷、官府政令在乡村社会贯通并领头执行的角色。
封建统治集团的政令、法令,无论采取何种传播方式,欲使之传遍乡村社会,都必须经由这些阶层晓知于民。
当权者只需将政策、法令告之乡绅,余下对乡民的宣传,并使其执行的过程便由乡绅负责。
此种相当于统治阶级最基层的政治地位,除乡绅阶层之外,其他阶层很难承担。
有资格来到的也并没有多少,但算上依附在崔家、郑家的乡绅们,也不是个小数目。
此类人等对李之的了解仅限于忠义王身份,他们更多是为了太平公主而来。
她既是李姓公主,又是武后身边红人,两重身份的叠加,远比任何王公大臣更恐怖,某种意义上还要高过皇子李旦。
实际上此类人里还真没有可称得上有资格之人,但在官府来讲,却需要这些口舌,乡绅阶层是封建统治者与下层农民之间的桥梁,它一旦松弛、分解,社会政治秩序即会出现无序。
所以给他们这个机会,等如令其获得了被重视感,从而刺激他们今后的做事动力,这些基层上的事务,太平不会过多干预的,因为她并不能见到几个。
随着太平来到,其他人都知趣的先行离开,公主殿下便问起晌午时的事情。
李之将出口贸易的利润获得,最终会被武家拥有释解清楚,太平笑道:“你这算不算欺骗?那得多少年后才能实现?”
李之自然心中有数,最迟不过三年,薛家就会生变:“那要看武后对你家驸马爷的厌恶程度了,当然这只是玩笑,不过应该超不过三、四年吧。”
嘴里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在想着另一件事。
根据史料记载,太平公主为薛家一共生了两男两女,本该在此时,她已经怀上第二胎了,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一年来显然太平将更多心思放在了他身上。
不过李之心里可没有愧疚感,大不了自己以后加加油,努力补上这些空缺。
只是他一时间忽略了,太平的二婚同样有两男两女四个后代,算上那些,李之今后的任务很艰巨啊。
“敲后远处的大铜钟,不是你的指使他人相助?”太平又问起另一事,即使明知不太可能,她仍乐意听到李之亲口说给自己听。
“我若说自己还有意没使出全力,你会相信吗?”
“信,哥哥现在就是我的信仰,对信仰有所不尊,可是会招来天谴的!”
“按照固有套路,我目下是不是该说些甜言蜜语?”李之有心逗弄她。
太平莞尔一笑,“你是我的信仰,只需垂听小女子的膜拜就好,然后再对我这个忠诚信徒垂范以神通加持就好!”
李之哪里有不明白话里意思的道理,“那种事不至于吧?”
太平媚眼瞥过,带着部分眼白:“对我而言就是神通,能让我直飞云天!”
此刻,焦师爷引着二人前来貌似相请,得到李之的眉眼示意,两人迅速拉开了距离。
果然是邀请来到,晚上自是一番推杯换盏,少不了各种奉承应接不暇,等晚上太平被宫女们扶着返回房间后,李之却是交代过离其等人,仅带上伏辰一人,于夜色里悄然消失。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距离此处近千里的荥阳,那是李之惦记已久的祝融氏之墟。
千里路,将伏辰引入朝元秘境,他一人踏剑而行,也就是半个时辰就能抵达。
之前在与武道骀寻到那处金矿时,原来矿藏深埋里的古人遗骸上,发现了一块雕刻有奇怪符号与东虢祝融、城公字样的莫名材质石牌,像极了传说中的命牌。
并因此而推断出,原有矿藏拥有者为东虢国虢姓族人,东虢为史前近两千年的西周诸侯国之一,已于千余年前被晋国所灭,据城公二字所知,是与周穆王同期君主的虢城公虢仲。
祝融二字就容易理解了,本名重黎,上古帝王、上古巫族的大巫,古时三皇五帝的五帝之一。
东虢国则地处古神话里的祝融之墟,为那个古国的起源祖地,将之铭刻于象征生命意义的命牌之上,带有浓厚的国土沦丧,誓不做亡国奴的守节意味。
后来经由李之向石牌内灌注真气,命牌之上半金属光泽已呈强如平滑的反光之色,其上上古怪符号也呈斑斑点点细碎显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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