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身旁的李之,对自己一脸的不耐,此时的他再也顾不得脸面,忙低声将心中猜测尽数道出。
李之原本对其就有拉拢之意,明白了其中周折,他正色叹道:“不出所料的话,你家二叔的确心存不善!正如方才所讲,我对你本人并无看法,的确对给出这个主意之人深感厌恶,他是在欺我年少,臆我无知,主观臆断之下的可笑行径。”
紧接着他话题一转,“广东贝家我是深有耳闻,也早有结盟之念,但也仅对贝家家主心怀信任。原因很简单,无论商场官场,到处充斥着尔虞我诈,权谋倾覆,以相颠倒,以靡敝之,这些都是所有大利益诱导下的最常用手法。在对贝家仅处于闻知的前提之下,我从不会对未来合作者名下之人抱有足够信任,除非经由亲眼见识。试想,在与贝家家主未曾面见之前,试图以此来左右我的今后行为之举有多愚蠢?”
贝正神情仍处于惶恐当中,“原来商场中还有这许多讲究?还有,您真的与我贝家有深入交流之意?”
“不然你以为呢?”李之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头,“泰清兄,之前我给你提起的说法并无虚假,或许广州港将来早晚会是处关键口岸,但对我而言,仅出于大唐造船业考虑,完全可以先行发展明州、杭州、扬州,毕竟大唐主要内需还是集中于长江流域,对外贸易,北有胶州湾,南有泉州,尤其是泉州,为目前东南沿海最大通商口岸,亦为世界四大口岸之一,我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暂时放弃你们广州。”
做了足够言语铺垫,他才接着贝正的第二个问题深入,“知道为何朝廷首先广州港做为市舶使首设么?就是因那里的官员历来在用各种方法来盘剥敲诈中外客商,赚得腰包鼓鼓的,长安城朝中有个共同认知,只要能到广州当一任官,回去时莫不满载而归。但京师权门多富锷之财,长安城各大势力的强势参与,才导致广州港一直未得到及时治理。这些大世家,或说广州港利益牵涉之人,均与皇族李姓有直接联系,也只有我这个手握尚方剑之人,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属下有个问题,现任刺史之前属于韶王一系,韶王被贬后,李祥投奔了武家。”
“呵呵,正因为此,才导致长安城皇族中人的不满,不然圣上此时远在洛阳,为何这么快就决定下来我的广州之行?而且有些事远非表面那般简单,比如弥大人为何此刻不在鄂州,所以,往后做事多张个心眼,既然你目前身在官场,就不能首先考虑你们贝家,因为官场里面门道更多,也更阴险,盲目行动,只会给贝家带去厄运。还有,你也莫要真的以为你家二叔行为蠢笨,他的目的是在引导你做些蠢笨事,实际上此人脑筋很好使,但他这一次,显然对我了解不深,这是他的妙手反成败露的关键原因!”
“里面的道理我明白了,不知李先生有何指示,我该怎样做。”
“你这样,明日里就动身赶回广州,别的不要谈及,只把今日里我们之间交流内容回报与家主,但关于弥大人去向,以及你二叔的猜疑都不要首先讲,而是暗地里透露给你父亲。”
李之之言,让他短时间内就明白过来,一旦自己的爷爷明白了其中道理,就会心存考校之念,势必会针对于此询问第一顺位继承人。
因为自己门下出了二叔这个重大遗漏,他会第一时间考验一下继承人的智慧反应,若贝正父亲能提出来自己的正确认识,才能让家主从此放下心来。
也在这一瞬间,让贝正明白了李之的良苦用意,于是他此刻心内的恐慌感渐渐消失,替而代之的是对李之的感激之情。
能够让自家父亲,甚至整个贝家躲过去一场灾难,本身就是李之的刻意提醒,他怎能不念李之的好?
而且李之要他及时回往贝家,并没有强加上自己的意志,而是把主动权交给自己的爷爷,这样看来,反而是人家李之首先表达出心内诚恳,接下来如何决断,就要看贝家是否通情达理了。
感受到对方投来感激眼神,李之笑道:“市舶使是专门的海关衙门,若我等心愿达成,从此广州就有了第一个海关,同时也是大唐历史上的第一个海关。接下来,朝廷会针对于此,制定出来一系列政策优惠,再因我能将阿拉伯帝国贸易带往广州,以及长安城相关贸易输出也经由广州港出海,整个广州必会在接下来迎来一个大发展良机。望你此次回往,细述此中道理,能以坦诚心念,与我有个愉快地合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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