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很早,人员刚刚才集合完毕。身着黑衣的男人们腰配白刀,列队整齐。他们走过洒满樱花的石阶,在本殿前朱红色的石壁下停步,深鞠躬三次,而后散开为两队夹道。
紧接着踏入神社的是打着纸伞的七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和服,男人们穿黑纹付羽织,女人们穿黑留袖,足下是白袜和木屐,目视前方,步伐稳重。他们穿过那座烧焦的鸟居时,先前引道的男人们深鞠躬,一言不发。打着纸伞的七人也在那面朱红色的石壁前深鞠躬,为首的银发老人点燃三支线香插在石壁前,看着香烟弥散在雨幕中,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迷惑啊!”
有什么可以疑惑的呢。听到橘政宗的感叹李苏瞥了一眼神社前的众人,从一旁的树林摸进神社,绕过其中布置的风魔忍者。
翻过围墙,围墙背后是一栋比本殿小一些的建筑。他搭着窗棱攀上大梁,缓步行走。这种古建筑有着宽厚的梁椽,行走时如履平地。
是间非常空阔的屋子,没什么人,四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立像,它们躲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里,像是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
没什么人,也就还是有人的。大殿中唯一的人坐在窗边,俯视着烟雨朦胧五光十色的东京,自斟自饮。
好闻的香味传了过来,闻起来像是山崎威士忌,李苏在凯撒的派对中尝过这酒,还不错,就是烈了些。
他只是不停地喝着酒,眼神恍惚,淡淡的孤独弥漫开来。但这种孤独不是被遗弃的孩子的那种令人心疼的孤独,只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肃然的冷漠和对一切的无所谓。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李苏有点好奇,忽然想从大梁上跳下和他谈谈心。也不知道在这里看到自己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还未等他付诸实践,两个人已经直直地向这间屋子赶了过来,从脚步声里能听出他的急切。
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地进来,凑近源稚生耳边,“少主,大家长和各姓家主都到了,他们都在等你,你再不去那些人又会嚼舌了!”
“知道了,喝完这杯就去。”源稚生皱眉,“你和夜叉都跑到这里来开会了,谁负责监视恺撒小组?”
“樱在那儿,少主你喝多了,是你说我和夜叉靠不住,还是樱盯着他们比较好。”乌鸦摸出漱口水放在一旁,“去本殿前漱漱口,别让他们闻见你满嘴酒味,还有,我说你在四周巡视,少主你别露馅啊!”
还有一个男人正跪坐在门口,一脸严肃,看来是在望风。
“我想起来了,”源稚生拍拍额头,“我是不敢把你们留在半岛酒店,你们会把本部专员赤身**地吊在东京塔上吧?”
“少主你对我和夜叉有偏见,我们虽然是变态可是对男性的**可完全没兴趣。但少主你想,要是樱是个深藏不露的变态,她倒是有可能喜欢哦。”那个男人说。
“樱喜欢男性**那就不叫变态了,你和夜叉才是。”源稚生微微有些摇晃。
“哎哟哎哟喝到这种地步,”他赶忙扶了一把,“那少主我先去回话就说你在换衣服,喝完这杯就别喝了啊!还有千万记得用漱口水!”
然后这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大屋,和门口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木屐的生音踢踢踏踏。
待他们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源稚生抽出佩刀,把瓶中残酒淋在刀上,刃上流动着湛青色的寒光。他默默地看着刀刃上水光流转,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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