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里奇卡尔叹息着揉搓眼睛赶走睡眠,然后摸到一个酒瓶,但却发现是空的。随着发出一声希望落空的吼叫,他一把把瓶子扔了出去,让它飞过房间在墙上撞得粉碎。就在一瞬间他想象着,那瓶子撞碎了黛丽柯蒂的那张脸。
这想象的景象让莫德里奇卡尔感到震惊,但并没有使他觉得奇怪。他模模糊糊地想象着,黛丽原先把他带到是否是有所目的的可能这个女人并不是天真无知的孩子,而是一个在密谋策划中的女猎手。当她第一次走向他,给他安慰时,难道她不是打算利用他的感情弱点作为自己的优势,从而将他拉进一个陷阱里吗也许是为了让他娶她拯救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他在某天能够帮助她脱离这种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作为一个酒馆女招待的悲惨处境
莫德里奇卡尔发现他的指关节已经由于如此用力地握紧自己的手而开始变得发白,他直直地伸开它们,做了几个稳定的深呼吸。随着又一声叹息,又一次地用舌头舔着牙齿,他展开他那巨大的几乎有七英尺的身体,站起身来。他发现在这几天,当他每天下午做这样的动作之时,肌肉和骨头几乎总会感觉到更多的酸痛。莫德里奇卡尔审视着他那巨大的臂膀,尽管它们仍然比几乎所有活着的人的胳膊都厚实和有着更多的肌肉,但他还是毫无办法地注意到了那些肌肉的松弛,就如同他的皮肤也已经开始因为太松弛而从他魁梧高大的身体上挂了下来。
他现在的生活同早年在雪之国度时相比是多么的不同啊,那时他整天地和克里克,他的矮人养父一起工作,一起打造物品、举起巨大的石头,或者和派格里斯,他的战友,一起外出猎杀巨人,整天地奔跑、战斗。那些时候要更紧张兴奋、承受更大的身体负担,但是那种负担只是身体上的,而不是情感上的。在那时,那个地方,他没有感到酸痛。
他心中的阴影,那最为疼痛的酸痛,是所有痛苦的源头。
他尽力尝试着回想那逝去的几年,回想着在克里克、派格里斯身边工作、战斗,或者是那时他花一天的时间沿着凯恩巨锥雪之国度唯一的山脉那寒风凛冽的陡坡奔跑,为了赶上凯蒂布莉尔
仅仅是关于这个女人想法的出现便使得他停止了回忆,又回到了寒冷、空虚和惆怅之中,而凯尔西德南斯和他那些恶魔奴才们的身影再次不可避免得闯进他的思绪。曾经有一个恶魔可怕的女妖完美地变化成凯蒂布莉尔的模样,凯尔西德南斯确信莫德里奇卡尔的情感深陷于这个女子不能自拔,恶魔要让他以为她同他一样被带到这个地方来承受永无止境的折磨,要让莫德里奇卡尔认为这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凯尔西德南斯将那个伪装成凯蒂布莉尔的女妖带到莫德里奇卡尔惊恐的眼前,然后将这个女人撕成碎片,最后变成自己一顿美味的血肉大餐。
伴随着他沉重的喘息,莫德里奇卡尔抵抗着他对凯蒂布莉尔的思念,那个真正的凯蒂布莉尔。他曾经爱着她。可能他是他爱过的唯一女子,但是现在他相信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他了。尽管他可以回到雪之国度的十镇并且再次找到她,但他们俩之间的连接已经被凯尔西德南斯留下的可怕伤痕以及莫德里奇卡尔自己对这些伤痕的反应所重重地切断了。
从窗外伸进来的长长的阴影在告诉他,白天就快要结束了,同时他作为艾伦贾德佩客保镖的工作即将开始。事实上当他之前对黛丽宣布他需要更多的休息时他并没有在说谎,因此他虚脱般地躺回到床上,进入了深深的梦乡。
当莫德里奇卡尔站在短弯刀酒馆拥挤的酒吧间时,浓浓的夜色已经完全覆盖了路斯坎。
“和我们所怀疑的一样,他又迟到了。”说话的一个身材削瘦、长着一双水泡眼的男子,他叫裘西帕杜斯,酒馆的一个保安,同时也是艾伦贾德佩客的一个好朋友,当他们看到莫德里奇卡尔进来时他对老板说道,“他现在工作得越来越少,你这里的酒却快要被他喝干了。”
艾伦贾德佩客是个待人亲切而又严厉的、总是讲究实际的人,他想给裘西他那招牌式的回答让他闭上嘴,但是他无法反驳裘西的看法。艾伦痛心地看着莫德里奇卡尔的堕落。在莫德里奇卡尔于几个月前刚来到路斯坎时艾伦就已经把这个野蛮人当朋友看待了。
最初时艾伦就对这个人表现出了兴趣,仅因为莫德里奇卡尔那明显的身体力量一个像莫德里奇卡尔这样的强大战士对位于这个躁动不安城市中混乱的码头区的一个小酒馆的生意而言确实是一笔恩惠。在他同这个人进行了第一次真正的交流之后,艾伦就知道他对莫德里奇卡尔的感觉要比对任何商业机会的把握还要深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而裘西总会提醒艾伦注意潜在的缺陷,提醒他供养这样的保镖迟早会像把饭扔给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你认为太阳刚刚下山吗?”当莫德里奇卡尔打着哈欠走过来时裘西问他。
莫德里奇卡尔停下来,慢慢地转过脸故意看了一眼这个矮小的人。
“夜晚已经过去一半了。”裘西说道,他的语调突然间从谴责转变成一般的交谈,“但是我一直在帮你看着这个地方,我想我也能做到拆开一对打架的家伙。”
莫德里奇卡尔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这个小个子。“你连块玻璃都敲不碎。”他说道,之后以一个更深的哈欠结束。
裘西有一点惧怕地微微点着头,对这句侮辱的话只是报以带有自嘲性质的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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