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煜能想出放毒蛇咬杜锦宁的主意,歪歪心思只多不少。见祖父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遇到难题不想着如何解决,只想着靠自己努力,祁思煜就很不赞成。
他道:“祖父,咱们能不能不让杜锦宁考后面两场?”
祁元道心里一动,但多年所受的儒家教育还是占了上风,不好的念头一把,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劝道:“煜哥儿,你听祖父一声劝,千万别动歪歪心思。你即便得不了解元,但乡试还是能高中前三的,举人是稳稳的。可如果你对杜锦宁动手脚让人发现了,捅到主考官那里去,那你整个人就完了。不光这次乡试你过不了,以后还能不能参加科考,那还是两说。那杜锦宁以前好运,但不代表一直好运。潘大人和汪大人绝对不会让他得解元的,没准下一场你就是头名。”
祁思煜紧抿着嘴,没有作声。
祖父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他就是不甘心。
而且,他深知祖父的话只是安慰他。要知道齐慕远这两年经常出入衙门,帮助衙门判案,衙门里不少官吏对他的判案手段是赞赏有加的。
往年乡试的第二场都是着重考刑法判案,这是齐慕远的强项。而反观祁思煜自己,吟诗作词写文章他还可以,但对于刑法判案,他是真的不在行。
所以说什么下一场祁思煜就是头名,这种话也只是哄哄小孩儿罢了,祁思煜半点不信。要说第三场拿个头名,他还有点信心,毕竟第三场主考诗词歌赋。
但三场考试,一场比一场不重要。他前两场都没得头名,杜锦宁和齐慕远的德行又无亏,潘义庭想把他推上去得解元都找不到借口。
他能出头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杜锦宁拉下来,让他再无得解元的可能。如此一来,第一场考试里祁思煜的名次比齐慕远高,即便齐慕远第二场拿了头名,那祁思煜和齐慕远两人也都在伯仲之间。第三场他再在诗词上使把劲儿,这解元就是他的了。
祁元道见孙子这个表情,就知道他仍然没有打消歹念,不由又苦口婆心地劝祁思煜。
末了他发狠道:“你要是敢出手去害杜锦宁,等你乡试完,你就给我滚回京城去,我再不认你这个孙子。”
祁思煜这才慌了。
他打小就跟在祖父身边,与祖父感情深厚,跟父母的感情却是十分淡薄,弟兄姐妹之间就更不用说了。而且父亲在京中就是个小官,无权无势的。他要想要锦绣前程,过好日子,只能抱紧祖父这条大腿。
“祖父放心,我不会做那种蠢事的。”他只得表态。
祁元道这才满意,温声道:“行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就得入考场。”
“是。”祁思煜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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