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江雁回抱紧了他,因为受不住他扑下来的力道,直直跪在了地上。
“爹,来人,来人——”
屋外的人冲进门来,急忙将江尚中扶到一旁的榻上,谢御医上前来给江尚中把脉,良久之后,他抬起头神色凝重地看向江雁回:“江姑娘,我们借一步说话。”
偏屋,江雁回只觉得自己手脚都在抖。
她握紧了自己的手,强迫它们安静下来,凝着一口气问谢丛:“是不是我爹他……谢御医,你照实说吧,我能接受!”
谢丛似有些不忍,但还是郑重道:“江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令尊身患血痨本就是不治之症,更何况如今伤及肺腑……下官亦无能为力。”
江雁回身形晃了晃,强撑着桌子才没有让自己倒下:“谢御医,凭你的医术也不能吗?”
谢丛垂下眼睫:“惭愧,若家师在世,恐还能拖延数月,下官医术不精,也只能为令尊减轻痛苦。”
江雁回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哽住了发不出声音,好半晌她才哑了声音道:“还有多久?”
“少则一月,多则三个月。”谢丛看向她,“令堂的身体受不得刺激,还请江姑娘保重身体,万望振作!”
他提及徐氏,江雁回强撑着桌面的手便又抖了一下。
“我知道了,有劳谢御医了。”
谢丛欠了欠身,转身走了出去。
室内重归黑暗,江雁回看着墙面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百鸟图,想起江尚中从前抱着她画鸟的场景,终于是没忍住跌坐在地上,哭出声来。
为什么两次九死一生,到了最后还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她以为,爹爹从天牢出来之后,一家人便能团聚了,可谁料到,那竟只是一个开始!
如今爹爹病重,娘身体又不好,王姨娘还要回来搅上一局,怎么好似一夜之间,整个江府都支离破碎了呢?
锦回还那么小,日后谁能撑起这个家!
“老爷!”
忽然听见一声惊叫从隔壁传来,江雁回一惊,意识到应该是徐氏醒了,连忙从地上起来,擦干了眼泪,匆匆走了出去。
徐氏还病着,她是江家长女,亦是唯一能主事的嫡女,她不能倒下!
外室,徐氏握着江尚中的手垂泪,连江雁回进来都没看到。
江雁回走上前,在徐氏面前蹲了下来:“娘,你别担心,爹爹只是晕了过去,御医已经看过了,说是过会儿便能醒!”
江雁回注意到徐氏连鞋都没穿,急忙让巧姝拿来鞋子。
“真的?”徐氏不太信。
雁回点着头:“谢御医一会儿就来了,不信你亲自问她。”
她仔细替徐氏穿好鞋子,等到谢丛熬好了药进来,徐氏立刻追问他江尚中的情况。
谢丛看了一眼江雁回,才答复道:“夫人放心,江大人只是昏迷,并没有大碍,到了晚上自然会醒。”
徐氏松一口气:“只是昏迷……那就好,那就好!”
她握了握江尚中有些冰冷的手,吩咐叶妈妈:“再让人多添一个炭盆,老爷身子虚着,不能再让他着凉了!”
叶妈妈急忙吩咐去了,江雁回见徐氏情况稳定,这才站起身来,打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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