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愣了愣,茶已溢出,顺着桌子淌下,湿了衣衫。他却面不改色,索性不喝茶。问到,“如何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道,“他应了,下旨应就这两日的事了,你且耐心等着。”
屋里并未点灯,只能从窗外透过的月光却能清晰的映出他的轮廓,大概能看清神色。或许月光太白,映得他很清冷,漆黑的眸子似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不知为何,他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你们柏国的皇帝竟是丝毫没有骨气,分明两国国力不相上下,竟上赶着求和,毫不犹豫把女子利用了个干净。”
我道,“我也瞧不起他,但凡他有一半柏国皇帝应有的气度,我也不至于和你筹谋了。
但他若还是柏国皇帝,饶是我恨他,只要他不混账,我也不想杀他的。”
「八」
隔日圣旨便下了,比我想的还要快些,许是觉得这样我的用处更大些,又因我之前在御书房说我想嫁人了,萧子熙内心或许便不那么愧疚,总之最后他是没有太多犹豫了。
流水一般的赏赐送入公主府,也全了我这些年为国尽忠的颜面。
出嫁那日柳涧送了我一箱子狐裘,他说北方天寒,又给了一箱子珠宝,我说皇帝赏赐的我都搬不完,他竟闹起了别扭,道,“这是我送你的,和他送的不一样,你必须带着,反正又不用你搬。”
我哭笑不得,竟不知我带的孩子是长大了还是没长大。
许彦送我的贺礼就挺离奇,他竟要把自己送我,说什么背井离乡,一个人孤苦无依,我看了看我身后的碧儿倩儿,感情他们不是人?
但是他倔,我只好悄声给他说,“你替我守好柏国的百姓,我迟早是要回来的。”他应了,但还是和我一块儿走了——送亲的人是他。
感情若我不劝他,他是打算这亲一送,把自己也送去。
临行的时候,我拉开轿帘,轿前轿后是不见头尾的送亲队伍,而队伍两旁跪满了柏国百姓,竟和送亲队伍一般看不到头和尾。
我心中有些怅然。
不甚相识的百姓尚且对我心怀感激,宫墙内的血脉至亲却对我机关算尽。
「九」
玄奕从窗外爬进来的时候,我正点着灯磕着桂花糕熬夜追话本子。正追得起劲,对着书本一个劲傻笑,却听见窗口有动静。
好歹当了许多年将军,这点儿耳力见到没因为这些天好吃懒做消磨干净。
我反应十分迅速的抄起床头的剑直直朝窗口刺去,他翻身躲过,唤到,“之祯!”
哐当,剑无辜落地。
“你莫不是想谋杀亲夫不成?”
“大半夜的你爬窗口干什么?”
我俩同时问对方,空气似乎凝结了片刻。
他没回我,双手提了提,左右一个包。一个是桃花酥一个是荷叶鸡。
“你买的?”我挑眉,我在心里默默算他给我买东西的几率。
“许彦买的。”他把东西扔桌上。自顾自桌下倒茶喝。
“许彦??他没回去??”
“你不知道?前几天他找我让我帮他在行踪隐匿踪迹,我以为你安排的。”
啊,天,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自以为聪明,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许彦这个憨憨摆一道。
“不行得赶紧把他弄回去。”
“为啥?”
“你不怕他在阜国打听你们国家机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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