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新年,家中事物繁忙,看守渐松,他才逃出。
“六个月,整整六个月,你未来寻我,我以为你是在埋怨。”他声音有些暗哑“若是我回不来,你我是不是再也见不了了?”
她未回答,带着泪珠强笑到,“带我去天涯,去海角,去看这个世界,去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他说,好。
『五』
外面的世界很繁华,而对一个只在山间生长的小妖又太过稀奇。
她常拿着自以为很神奇的玩意儿在他眼前晃悠,他只打趣到“像个孩子似的。”
其实她在他心中从未像过大人,他只觉得她是需要一个被好好看护的孩子,他愿一直这样。
但事情并不一直美好,他们遇到了捉妖师。
看着斩妖剑落下,他紧紧护住她,但剑却穿过他的身体,直直刺向她。
他未损伤分毫,她却即将身死。
她说“人妖殊途,我们本来不该在一起。以前我是舍不得将你让给其他的女子,现在我希望有人代我好好照顾你。”
她感觉身子渐轻,越升越高,不像身死。但她却看到他抱着没有气息化为桃树的躯体,泣不成声。
她很心疼,但无可奈何。
『六』
她没有死,这是她的情劫。
她跪在天帝前,请求能陪完他这一生。
天帝说,天规不可废除,你若要陪她,需要剔除仙骨,变为凡人。
她答应了。
两天两夜剔除仙骨的痛苦她忍过来了,南天门旁,送她下界的仙子叹到:“人人都以为你渡过了情劫,原来你却从未渡过。”她问她“作如此牺牲,可会后悔?”
她笑到,“他愿为我舍弃一切,剔除区区仙骨,又算什么?”
『七』
玉崇山中的少年仍是每天早晨给桃树浇水,两年的时光竟将他鬓发染了霜雪。
走到当初那个女子附身的桃树旁,却突然从树后钻出个人来。
她已没法附身桃树再变为人身来吓他。自知吓不了他。
果然这少年面色平静,笑到“你,回来了?”
但她还是嘟嘴,“你怎么没被吓到?”
他只轻笑不语。
看着少年鬓间略显斑白的头发,她很心疼。但终归笑魇如花。
“对,我回来了。”
满树的桃花轻轻在东风中轻摇,是绝美。
好像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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