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风捎去安康
苏野再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幅画,是一副裱好的水彩画,简单明快,夕阳下,树哥左手牵着小马,右手牵着小苏野,苏野手里拿着一个金鱼氢气球。
缓过来一点的树哥,看到画上的氢气球,又哭了,扑到何莎莎怀里痛哭。
这幅画不是真实的场景,是苏野的臆想。
苏野八岁那年,春节赶集,树哥给苏野买了他最喜欢的金鱼氢气球,狭窄的街道人山人海,非常的拥挤。
氢气球被挤爆了,苏野哭了,但树哥没有钱再买一个。
所以,带着氢气球回家的画面,没有发生过。
苏野站了起来,重新开始弹起了吉他: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如果如果树哥当初没有捡起那个婴儿,他就不会蹉跎十余年,如果树哥没有舍身护住那个小孩,他就不会被打瘸腿。
树哥或许不聪明,但他绝对不笨,双手更是灵巧,做什么不能活得滋润?
一生要强的爸爸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谢谢你做的一切
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
把最好的给我
一行热泪,从苏野的眼角滑落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哭,可冤种观众们一点也不激动,没有笑话他的想法,有的只是感动。
啪啪啪啪
掌声,带来了鼓励和慰藉。
苏野想起树哥做过的职业,因为不敢出去打工,他只能在老家找活干。他下井挖过煤炭,他挑着自己做的豆腐走街串巷贩卖过,他赶过马,他帮人修过房子,不用说,十里八村做法事办丧事肯定也是要找他的。
旁人总觉得树哥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实际上他很忙,只要是赚钱的活他都做。
除了踩缝纫机,都在干活赚钱。
从小到大,苏野的衣服是最干净的,苏野的鞋子是最新的,苏野的橡皮是带香味的,苏野是用电动卷笔刀的,苏野的书包里永远装着几颗阿尔卑斯,因为树哥知道自家的娃低血糖。
这些,是树哥竭尽所能给到苏野最好的。
苏野没有擦脸上的泪,笑着唱道:
我是你的骄傲吗
台下,树哥哭嘻流了,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一个劲点头。
大双指着树哥道:“老汉儿遭打哭了!”
啪!
结结实实一巴掌。
树哥大喊道:“是!”
刘天王本来也很感动的,眼泪在打转,这时却搂着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大双不知所措,听说你从没打过苏野啊?是因为不是亲生的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没有掌声,也没有欢呼声。
现场好多观众都哭了,就连直播弹幕都少了很多。
苏野唱完第一段,抹了一把泪,笑道:“谢谢你,爸!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
哪怕在别人眼里树哥一文不值如蝼蚁,但对于曾经的小苏野来说,他就是天。
苏野弹着间奏,又开始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记得我刚红的时候,网上有人冒充我的亲生父母”
京都,陈星河得意笑道:“嘿!正是老子!我干的,你们学到了吗?”
小鲜肉们,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不讲究!
呸!
苏野又说道:“其实没必要!哪怕此时此刻,我的亲生父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他们或许有难处,他们或许不是坏人。但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我甚至不会问他们为什么把我丢掉!我不会问,因为我拥有最好的”
苏野指向了台下的树哥。
观众们齐声大喊:“树哥!树哥!树哥!树哥”
冷觅安也哭得很惨,还跟着喊:“树哥树哥!”
刘安迪也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有子如此夫复何求?树哥虽然粗鄙愚昧,但却是一个真性情的川中汉子,他带出来的娃错不了。
嗯?
大双这是在拿我的衣服擦鼻涕?
刘天王了,看来树哥带娃也不怎么样啊,是我想多了
间奏之后,歌曲继续:
多想和从前一样
牵你温暖手掌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苏野的嗓音已经沙哑了,坦白说,唱得并不是太好,勉强没有跑调而已,很多地方都显得业余。毕竟,两个多小时唱下来,铁人也扛不住,更别说苏野还是个孩子啊!
但,没有人认为苏野唱得不好,所有人都在为苏野鼓掌,也为伟大的树哥鼓掌。
弹幕:
“太好哭了”
“呜呜”
“妈呀!那小木车拿出来的时候,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也一样。”
“那一定是树哥做的。”
“野哥小时候的玩具吧?具体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确实,树哥给野少撑起了一片天。”
“以前觉得树哥是累赘,今天彻底改观了。”
“他们父子的感情太好了”
“我想我爸了。”
苏野缓了缓,喝完了保温杯里的水,突然道:“他们提醒我,还有最后十分钟时间,让我跟你们多聊一会儿,再唱一首歌结束。我觉得我们今天都玩得这么嗨了,完全没必要这么守规矩吧?”
现场躁动起来,全是不安分的。
苏野一乐:“那想不想让树哥上来跟我合唱一曲?”
“想!”
“树哥,树哥,树哥”
这就是牌面,顶流他爹自然也是顶流!
树哥擤了一把鼻涕,在小双身上擦手,一脸茫然:“啥子鸡儿哦?我唱歌?不唱!”
可是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唱不合适啊!
何莎莎劝道:“嘎哈呀!人小野演唱会最后一首歌,让你唱那是给你脸,你还不乐意了?”
树哥:“唱锤子!”
何莎莎:“你信不信老子付你两耳屎?”
树哥立刻站了起来:“我爱唱歌!”
东北话威力显然不如西川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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