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之后,侯光弼道:“苏先生,这一次我能够完成心愿,回到故乡,全都要感谢你!”
苏星晖道:“侯老先生言重了,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侯光弼道:“我听达礼说,我们侯家的老宅本来为人所占,是苏先生你帮着我们侯家把老宅要了回来,这件事情我们侯家也是足感盛情。”
苏星晖道:“侯老先生请别这么说,那老宅本来就是侯家的产业,还给你们侯家,是理所当然的。”
侯光弼摇头道:“不能这么说,我们侯家四十五年前离乡背井,远走他乡,何等惶恐,根本就没有想过还能回到故土,更加没有奢望过还能够看到状元巷,能够看到我们家的老宅。能有今天,我们不感谢你,还能感谢谁呢?”
看苏星晖还要说话,侯光弼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苏星晖别说话,他对自己的二儿子侯达俊道:“达俊,把那幅画拿出来。”
侯达俊依言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幅画,捧到了侯光弼手上,侯光弼将这幅画展开,让大家看,他对苏星晖道:“苏先生,你可能不能理解我当时看到这幅画时候的心情,当时我看到这幅画,我以为我在做梦,我掐了自己好几下,才确认自己没有做梦,当时,我就掏钱把这幅画给买了下来。”
说到这里,侯光弼老泪纵横,苏星晖默然无语,他很明白侯光弼的心情,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老人。
侯光弼道:“四十多年没有回过国了,这两年,我偶然发现若昂的画廊里有一些中国的艺术品出售,我就经常去他那里看看,有的时候会买一两幅,还会向他问一些国内的情况,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勇气回国。”
侯光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直到那一次我看到了这幅画,我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就是欣喜若狂,把这幅画买下来之后,我问若昂这画是谁画的,若昂告诉了我你的名字,我就向他问你的联系方式,不过他还不肯告诉我,说是下一次来中国询问一下你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那段时间我真是度日如年,等了几个月之后,若昂才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一回到家里,就给你打了电话,然后,就得到了达礼的消息,一直到今天,我终于回到了故国,回到了故国啊”
说到这里,侯光弼已经说不下去了,他的泪水已经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对着苏星晖端端正正的鞠了一个躬。
苏星晖根本没想到侯光弼会这么做,他顿时大惊,他起身将侯光弼扶住了,好歹没让侯光弼将礼行全,他嘴里说着:“使不得使不得,您这么大年纪了!”
侯光弼道:“苏先生如此大恩,老朽给你行一礼也是应该的,既然你不让我行礼,那好,达义,你替我向苏先生行一个礼。”
侯达义是侯光弼的大儿子,他听了父亲的话,便起身要向苏星晖行礼,可是也被苏星晖拦住了,苏星晖道:“侯老先生,今天咱们就别这么做了,这么做让我太惶恐了!”
侯光弼这才点头道:“行,既然你说不行礼那就不行礼了,不过,苏先生你但有所求,侯家无不答应!”
苏星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他有何所求?还不是完成县里交给的任务,让侯家人尽快回到上俊,要是侯家人愿意在上俊县投资那就更好了,不过侯家人也是资本家,他们投资肯定是要求回报的,如果他们觉得在江城投资比在上俊县更好,那苏星晖也不会死皮赖脸,挟恩求报。
不过呢,江城市招商办如此混蛋,里面还有他的仇人,苏星晖当然也会尽力去做,不会让那些混蛋那么轻易得逞的。
侯达礼问道:“星晖,今天江城市政府的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苏星晖道:“他们今天是不是对侯老先生无礼了?”
侯光弼摇头道:“无礼倒没有,他们出现在机场外面的时候,举着接法国侯家的大牌子,我们还以为是你们派人来接我们了,便走向了他们,结果他们就连哄带骗把我们弄上了他们开来的车子,把我们拉到这里来了,不过他们一直倒是以礼相待,就是有些热情过头了,非要让我们在江城玩几天。”
侯达礼道:“我们说我三叔几十年没回过家乡了,要赶快回上俊县去,可是他们说江城是我三叔的第二故乡,要让我三叔在这里多玩几天,让他们好好招待一下。”
说到这里,侯达礼解释了一下,原来,侯光弼在解放前曾经当过几年国民党湖东省政府的参议员,在江城住过两年,没想到这段历史也被这些人给翻了出来,当做理由,说江城是侯光弼的第二故乡,说起来他们还是蛮下功夫的。
苏星晖问道:“侯伯伯,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们今天到江城的?”
侯达礼叹道:“唉,说起来还怪我。我大儿子侯文勇的妻子,也就是我儿媳妇的同学是江城市招商办的人,她在跟她这个同学吃饭的时候说起了文勇去法国的事情,别人一追问,就问出了我们什么时候回江城。”
苏星晖点头道:“是这样啊,那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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