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月，父子二人也是回到了天元城，何卓嗣常年不见表情的脸，也终是红了眼眶。

“小云子，你这才当了几天皇帝，就干这迁都的事？”里边的何以归也是大大咧咧走了出来，何牧云赶忙迎去赔笑脸，且不说现在修为最高的是老爷子，就说记忆里边，老爷子也是对何牧云非常好的，他十岁之前聪敏异常，老爷子非常喜欢，认定小鬼这以后有出息。

等一下……这部分的记忆去哪了？何牧云突然发现，从老头闭关，到何牧云成长，何牧云的相关记忆全是碎片，零零散散有些记忆，但都不是重要记忆。

以前一直任务压力重，没顾琢磨，现在老头一来，引发了他的思考，仔细一想，他连自己父母的模样都记不清。

这边也不计划生育，那他应该有叔伯，甚至有姑姑什么的，但他们都去了哪里？

总觉得是个坑，问老爹八成没用，但得试试。

何牧云朝头抹了一把，还是没能把皱巴巴的眉头抹开。

“这就是小易？哎呀呀一表人才……”

“妈呀……这个年纪都筑基七层啦……真是真是……唉……”

“你看看你小云子，模样都快赶我老了，和小易一个水平，丢人不？嗯？还皱个眉头，是不是不欢迎我？盼着我死呢？”

何牧云只好继续陪起笑脸：“哎呦我的亲爷爷唉，哪能呢……”

以前何牧云是隔代亲，现在可好，老爷子直接隔两代亲了，何牧云成了被调侃的那一个。

老头倒是不以为然，闭关多年见到家人，别看笑呵呵的，但眼中的泪水是藏不住。

“还有其他孩子呢？老二呢？老三呢？老五呢？”何以归依旧连珠炮似的发问。

何卓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对何牧云说何卓山被扣到了通峡关，石头刚赶回来把事情说了一下，该派人去接一下了。

何牧云本就知道老三跑错路这事，但也只能假装点点头，转身对何以归说道：“老二现在在火蝶谷，被当做少谷主培养，老五去了逍遥剑派，没什么意外的话，以后也是掌门人选之一……”

何以归嘴巴张得老大，下打量了一番何牧云。

“你这……倒是挺会教育……都是好地方啊。逍遥剑派我不太熟，火蝶谷的段素莲我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何牧云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冒，还段素莲呢……段家让你重孙子辈儿的断了后了……他算是多少有些理解何卓嗣了……

不过他也有好多问题要问老爷子，就打发孩子们各回各屋。

“爹，我想去找结丹机缘，想先去宗元城看看，就不久留了，正好路过通峡关能把卓山救出来。”何卓易在白阳城困了那么久，一直是以“扛起这个家”为前进动力的，现在家里有了元婴老爷子坐镇，压力瞬间减轻，让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另外一个方向的期待。

何卓易开了口，何牧云也不拦着，只说注意安全，好男儿志在四方，既出去了，就混出个人样来，有事就往家里跑就行，家里永远是你的依靠。

一旁的何以归听着何牧云这样说，也满意地抹了抹胡子，对何牧云的教育方式表示赞同。

何卓嗣看何卓易又要走，叹了口气，道了个告辞，回房去了。

何牧云领着何以归到了书房，问起了他过去的事。

何以归皱皱眉头，何家一直人丁不兴旺，从之前几辈起，就是单传，传到他这一辈，也依旧是普通农民出身，是有一天拆房盖新的时候，发现了念慈心功这本功法，何以归就照着练，练到筑基之后成家立业，生了何牧云的父亲，然后打拼了一段日子，在白阳城也混出了个一亩三分地。

他其实也纳闷，何家再往前倒七八辈，也没像何牧云这么能生过。

何牧云虚了虚眼睛，这爷爷亲口确认自家父亲也是单传。

自己为什么这么能生？是命中注定是系统宿主的原因吗？

最终，何牧云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这些过去，不是他该纠结的事，这是系统给他设定好的身世，相当于从老爹裤兜里传送过来的东西。

这就导致一个很别扭的事，他的存在，是之前几辈甚至几十辈何家人的因，那些人既是他祖宗，也因他而存在。

这系统，也太可怕了……

想通这些事之后，何牧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隐隐之中的血缘勾连，以及脑子里的记忆，这些小别扭，不妨碍他对眼前的老人倍感亲切。

“对了，你那老三呢？现在是什么修为了？”

老头一边翻着书房里的各种书籍，一边问道。

“……卓山不能凝气……现在还是全无修为……”何牧云苦笑。

何以归眼神更是诧异：“凝气？什么凝气？去开气楼？修念慈心功还用去开气楼？我当年留下的修炼方法呢？你爹……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太记得你爹的事情了……？”

这次轮到何牧云诧异了，何以归也不记得自己儿子的事情，这又是一个坑，这要找系统里的“老爹”好好问问了，不过念慈心功不用去开气楼这事，还得和老爷子问个清楚。

“念慈心功应该是咱家的家传功法，只是失了好些代没人练而已，毕竟我发现的时候，念慈心功的封皮背面还用古体写着‘何’字。我修炼的之后，也不是当时就凝气，而是偶然间触碰到了一块无字碑，里边似乎是有莫大吸力，吸了我一个多时辰，再能动的时候，就练气三层了。我之后也研究过，大概率是接触相关‘缘法’的东西，就会触发这种情况。每人的缘法，应该是不同的，因为我记得，那些无字碑对你爹没有什么用处，也不记得你爹到底找到自己的缘法。后来我金丹是在一座古墓里，那墓虽无碑，里边却有着大量的同款无字碑。我结成金丹之后，把这些写在笔记里送回你爹那里，我才又进古墓挨个吸取，这几年才把无字碑都吸取完，也达到了元婴境界……”

奇了，除了老四，这几个孩子都是开气楼凝的气，难道这念慈心功和登天五歌类似，也是只能单传？

何牧云把这事跟何以归说了，何以归也是陷入了沉思。

“不好说，这次你老三回来，说什么也得让他把念慈心功先背下来，然后让他多游历游历，没准什么时候就能遇到。”

何牧云点了点头，带着老爷子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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