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太阳慢慢开始落下。
气温也开始下降,傍晚的风有点凉,苏远坐在路边,神情有点恍惚。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湿漉漉的长发还在滴着水,小水珠在夕阳的照射下,各种刺眼哒哒的滴落,碎了一地。
抓过来闻一下,还是有异味儿,但好歹比早黏糊糊爬满虱子的泥土和头发混合物好多了。
不枉费他在河里洗了个把小时。如果不是巡河队员捞他,他也许可以洗的更干净一点。
衣服也换了,这套是他中午在一个小区垃圾堆里找到的旧衣服。
虽然也很旧很脏,大家一起穿着不伦不类,好歹也能穿比之前那套稀烂,那连着皮肤几乎和身体融为一体的破布片儿好多了。
手里是捡来的一把儿童手工刀,剪刀的塑料手把坏了一半,但还能用,把长指甲剪的整整齐齐。
苏远还想把披肩长发也剪短一点,只是这剪刀要剪头发稍微费劲儿。
夕阳的余晖照着苏远的年轻的面庞,可能长期风餐露宿。黝黑中带点儿不健康的暗黄,但是五官确实非常端正,如果可以好好打扮一下,那就是一个字儿,帅。
看着落下的夕阳,苏远叹了口气,老天啊,你叫我如何接受这个现实?昨晚入睡前,他还是一个事业有成、业内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
早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流浪汉,物是人非。
不管接受或者不接受,现实就是这样儿的,苏远穿越重生了,来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平行世界,熟悉的是这身体破碎的记忆中,这个世界跟原来的地球一模一样,历史进程都一样,陌生的是街放的音乐和歌曲,没有一首是他曾经听过的。
身体的原主人也叫苏远,很年轻才23岁,从小就有点儿自闭、忧郁症,但却拥有超高的的艺术天分,唱歌乐器样样精通,从小参加各种乐器演奏比赛都有斩获,可以说是个天才,高考时更是直接被音乐学院特招。
本应该前途似锦,但是好景不长,也是那年暑假,父母出现意外,忧郁症更加严重了。
毕业学校念了不到一年就辍学了,没了亲人的照顾,严重的忧郁症,焦虑烦躁,经常出现幻觉,没过多久,他就流落街头。
都是苦命人,苏远前世也是个凄惨的天才,天才是因为别人都这么说他,因为苏远,从小就仿佛有超能力般过目不忘,一直学霸,当然,后来才知道那是极其罕见的超忆症,这也是凄惨的原因。
有超忆症的人没有遗忘的能力,能把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能具体到任何一个细节,好处很明显,但是没有遗忘能力的痛苦也很明显。
在那个破包户里找到一张脏兮兮的身份证。
好吧,起码哥还是个有身份的人,而且虽然是个流浪汉,但是身份证儿的照片儿眉清目秀的,比原来的自己帅多了,苏远安慰着自己。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去哪儿找点儿吃的。
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肚子咕咕直叫,翻垃圾桶找吃的。
不科学,极度虚弱的身体可能经不起再病一次的风险,况且也做不到,苏远现在是个正常人。
超市儿试吃倒是可以,虽然分量少,但是好歹正经食物,只是走到门口儿就被保安拦着赶走了。
真的去乞讨,丢不起那个人,找个零工,虽然是有身份证儿的人,但现在这个样子,这个霸道的犀利哥造型儿,路的行人都躲着自己,谁敢雇自己,不赶自己走算不错了。
洗个碗,估计别人还嫌我比碗还要脏,夜晚也快来了,晚睡哪儿还不知道呢,再回到那个天桥底下。
头发终于干了,傍晚的风吹在身有点凉,苏远缩了缩身子。下班的时候,路的行人来往的车子越来越多,后面的店铺里的老板时不时的往这边瞧,估计是坐太久影响人家做生意,看样子要在不走,别人又要出来赶人了。
这时,一个女人走到了他的跟前,停了下来,苏远顺眼抬头看了她一眼,约莫50岁出头儿的胖胖中年大姐,头发夹带着安雪花白,脸颊已经被岁月印了许多细细的纹路,也许是工作劳累了一天,脸略带疲惫疲态。
只见她拿出钱包儿,打开粗糙的手,在包儿里抽出了一张红丹丹的100元微笑着递了过来。
苏远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下意识说道,“谢谢,我不是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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