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铭,是什么都不管了。
倒是田文镜开始设立粥铺,赈济灾民。
但是,具体情况,车铭也是心知肚明,扬州城能有多少粮食?
粮食也不是没有。
但是,轻易动不得,进了粮仓的粮食,那是救命粮食。
没有朝廷的质疑,动不得。
但是,车铭更加的明白,这个粮仓当中其实没有多少粮食。
监守自盗,尤其是这个涝灾一来,粮食价格暴涨,多少粮食进了私人的粮仓等着卖一个好价钱呢。
田文镜能解决这件事儿,才是有了鬼了。
粮食,迟早要被消耗的干干净净的。
要解决这些灾民,办法也不是没有。
饿死他们就好了。
不让灾民进城,城外的流民活不长久,没有粮食,再加,天气越发的寒冷,衣不蔽体的流民绝对撑不了多久,要么饿死,要么冻死。
只要他们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危机了。
不管怎么说,这笔帐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车铭头。
这是田文镜干的,这是老四和老十三办事儿不利,跟他车铭有个锤子关系?
车铭现在是真的无官一身轻,就看着胤禛,胤祥,田文镜,这群人折腾。
眼下这扬州府,已经是哀鸿遍地,可是各家的米店,这时候却是生意兴隆,大的一家米铺,莫过于任氏货栈。
城外头的人进不来,城里的人总也要吃饭,官府虽然施了些粥,可哪里填饱得了肚?
尤其是,田文镜也是认为城中有人颇有钱财,吃得饱粮食,完全不需要自己赈济灾民,更多的还是把粥铺放在城外,首先还是要安抚流民。
而城中的百姓已经是叫苦连天了,本来就是渐渐入秋转冷,肚里没几粒米,是难熬了。
所以粮价虽然涨到了两贯一斗,可是买米的还是络绎不绝。
这任伯安自然是要照顾自家生意,安排了两队绿营军站岗,仿制有不法之徒来抢劫。
有兵卒守卫,米铺门前就规矩多了。
每天一早,米铺的门板一拆,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人排成了长龙。
他们算是颇有资产,可是,在这个饥荒的时候,却也不得不把自己平时省吃俭用,几年结余下来的钱,全都拿出来,巴望着能换几斗米回去就好。
大多数人都是两眼无神。
只能把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钱换来了米,在回到家里,能省多少是多少。
不过怨言也不是没有。
忽的,人群当中,一个壮汉在里头大声吵闹:“陈米倒也罢了,前几日米里还只掺了两成沙,怎么今日却是沙里掺了两成米?两贯三百文一斗买你的沙回去吗?”
这人一叫,许多人也开始不安。
不过米铺的一个伙计出来,对外头的军卒说了两句话。
随后,士卒走了过来,一群人直接把这个壮汉摁倒在地,二话不说,一连串拳打脚踢。
只听到这个壮汉惨兮兮的叫着。
渐渐的,也就没有了声音。
排队买米的百姓,无一不是畏惧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世道两样东西霸道,一个是刀,一个是米,有了米能不让人饿死,有了刀能让人生畏。
任家正好有这两样东西。
背后靠着八爷党。
就算是钦差来了,都不好使。
这些人在外头排起长龙的人或许从前薄有家资,或许有个不错的营生,可是现在都一样,粮食价格涨到了天去,他们也要换粮食。
这是城内,而城外,已经是人间惨剧。
纵然,田文镜开设了粥铺,可是,却依旧是无法维持秩序。
有卖儿卖女卖妻的。
一个黄毛丫头五贯钱,若是生得漂亮一些或许能翻一番,男孩儿就贱了,能卖到五贯已是天价。
城外粥棚
这粥,也是越来越稀薄了。
虽说,田文镜要求必须是浓粥,但是,没有粮食就是没有粮食。
“开门,让我们进城!”
“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城吧!”
“城外的粥根本就不够吃的,,我们要进城,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城乞讨,给条活路吧!”
不准进城!
守城的军官则是冷冷的开口道:“去找粥棚,田大人说了,有你们粮食,就是有你们粮食,滚回去!”
这守城的军官自然是蛮横无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箭矢骤然间飚射而出,几乎是在瞬间就射进了这个军官的脑袋。
顷刻间,这个军官被射死当场。
“冲锋,杀!”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灾民当中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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