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声在凉棚中清晰极了,凉棚中心思各异,却还是觉得一个宫妃在这么多人挨一个没根儿的奴婢掌掴,实在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是莫大的耻辱。
莫说宫妃,便是在宫外,多是清高的女子在如此折辱后自尽的,也不少。何况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宫妃。
“这般,唉。”郑昭容看着底下被奴婢打着脸的温青梧,可惜地长叹了一声。
“你这是可惜你那碗冰镇葡萄了?”杨昭仪转头,打趣道。夏日的时候,温青梧去拾翠殿里送春蚕绢缎时,郑昭容特意将皇上赏赐的冰镇葡萄给了一碗给温青梧解暑。
郑昭容没有答话,又看着温青梧叹了一声,惋惜道:“这温才人,可惜了。”
听着郑昭容的话,杨昭仪看着温青梧的面无表情的脸,梅淑妃的奴婢可是没有手下留情的,七八个巴掌打上去,两颊都红透了。
“没甚可惜的,都是自己选的。”杨昭仪满不在乎的将一块儿夏瓜挑着放嘴里,轻轻抿着。
见郑昭容没说话啊,杨昭仪转头看了眼郑昭容一脸惋惜的样子,道:“放心吧,她死不了。”
郑昭容转头看向杨昭仪,奇怪道:“你怎知道?”
“连丫鬟的命都舍不得,怎么可能还舍得自己的命。”杨昭仪说着,目光瞥过还昏死在后头的柳叶。
郑昭容顺着看过去,目光触及那丫鬟脖子上缠着绷布。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
待挨完十个巴掌,元礼退回到梅淑妃身后。梅淑妃看着跪在身前的温青梧,声音有些冷却也还算宽和:“今日责罚便到此为止,温才人可记着自己的错处了?”
温青梧跪直了身子,目光无波,抬头看向梅淑妃,缓缓道:“娘娘,臣妾已经挨完了巴掌,可能带着自己丫鬟先行离去了?”
脸颊被扇红,却还是不卑不吭的。这倒是让在场诸人面色古怪。
这脸皮可真是厚,都挨了这般责罚还能面不改色。
梅淑妃板起了脸,直视着温青梧,温青梧虽还跪着,眼神确实一点儿不怵地回视着她。
梅淑妃心中不舒坦极了,却无法当着外朝这么多命妇的面再发一次,只有忍着心口的不舒服,冷脸道:“今日本宫便不与温才人多计较,往后定要知规懂矩,你是宫中人,便该有宫人该有的规矩。”
“是。”温青梧敛起眼睑,神色淡淡地应声。
这让梅淑妃只觉没脸,却也只能心中暗叹:回了宫大把机会慢慢算账,不差这一时。想通了,便也就不再这里为难温青梧了。只吩咐道:“元礼,去给温才人准备回宫的车马,务必将才人安全送回宫中。”
“是。”元礼应声。温青梧站起了身子,上前抱起柳叶,跟着元礼,在一众奇奇怪怪的目光中挺直着背脊大步离开。
没有内侍官,元礼亲自驾车一路将温青梧送到了洛阳宫中,又绕着宫门走到了东圃院里。
这是元礼第一次来这东圃院,远远的便停下了马车。东圃院里,是进不了马车的。温青梧下车,元礼先一步去接过温青梧手中的柳叶:“奴婢来。”
这里无人,温青梧也不推脱,让元礼抱过了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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