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喝完水,稍作喘息之后,便向费紫云说起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
“江宁府有一彭姓货商,年约五十岁,原籍本是辽东人,二十年前于江宁府落脚,经营人参、貂皮等辽东货物。”
“彭老汉膝下有一子,名叫彭功学,年方二十,新近成家。”
“半年前,彭功学奉父亲彭老汉之命,前往辽东进货,不想一走便是两月未归。”
“家中新进门的儿媳妇,见丈夫许久未归,独身与公婆相处有些尴尬,于是便决定返回娘家小住,不料在途中受歹人劫持。”
“歹人将这女子劫持后,并未伤害她,而是将其长期包养了起来。而女子因与丈夫分离太久,本身也略有些耐不住寂寞,于是便心安地与歹人住在了一起,全然忘却了娘家和婆家之事。”
“两月后,女子的丈夫从辽东回来,听父母说媳妇回娘家去了,于是便前往女子娘家寻人。结果才发现,女子从未回过娘家。”
“丈夫不信,以为是娘家人将女子藏起来了,便向岳父母要人。”
“可是女子确实未曾回过娘家,看到女儿失踪,岳父母也急了,以为是婆家人把自己女儿卖了,然后贼喊捉贼,故意到娘家寻人。”
“两家人因此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女子的丈夫将岳父母告了江宁府。”
“江宁府接案后,派出捕快四处搜寻,很快便在一家妓院找到了该女子。”
“该女子到案后,不言不语,似乎根本不认识娘家人和婆家人,对其如何从婆家出走,又如何流落至妓院等事均无法作答。江宁巡抚叫双方亲属辨认,确是该女子无疑。”
“巡抚认为,或许是该女子在走失期间受到惊吓,以至于心智短期受损而无法正常言语。巡抚事务繁忙,无心过问其他,既然人已找到,让婆家领人回去,之后便草草结案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完,大概又过了月余,女子娘家兄长某次在某家妓院消遣时,偶然发现一位女子的相貌竟然与妹妹长得极为相似。”
“兄长故意前搭话,结果对方真是自己的妹妹。而且女子还哭着向兄长述说了如何从婆家出走、如何路遇歹人、如何最终被歹人卖到妓院等事。”
“兄长立即找亲朋筹款,为女子赎身,然后带其返回婆家。”
“回到婆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从妓院出来的这名女子,竟然与先前找到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而此前那名女子显然是假的,之所以此前到案后不言不语,对所经历的事闭口不言,完全是为了能脱离妓院。”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尴尬了,两名一模一样的女子同时出现,让其兄长及婆家人都看傻了眼。”
“真女子一看,婆家竟然让假女子占了,想起自己被歹人劫持、变卖的经历,气不打一处来,硬说是婆家故意为之,重又将此事告了江宁府。”
“事出蹊跷,引得左邻右舍及街坊邻居跟随观看起哄。”
“江宁府重接此案后,也觉得尴尬无比。巡抚恼羞成怒,责令捕快根据女子供述,前往山中捉拿歹人。巡抚也一时兴起,亲自率领捕快前往,一帮看热闹的民众也跟随观看。”
“巡抚带人根据女子的供述,快要到达歹人窝藏地点时,却突然无故命人打道回府,说是改日再来缉拿歹人。”
“巡抚突如其来的转变,跟随而来看热闹的民众不同意了,觉得热闹没看完,不过瘾,一起起哄,要巡抚立即拿人。”
“巡抚不依,非要打道回府。巡抚的表现,令民众极为不满,甚至有人认为巡抚与歹人有勾结,不然为何突然要打道回府。”
“巡抚不予理会,强令捕快开道,迅速返回了府衙,并且闭门不出,不再审理过问此案。”
“此举引发民众不满,聚众在府衙前闹事,不肯离开。”
“巡抚无奈,派人请游击将军田弘遇前往,带兵平息此事。”
“这就是此案的经过,目前,田弘遇带着人马仍在与民众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