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讨厌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他说的是真心话,那不如现在就返回田府,直接将昨晚所见之事,向田弘遇全盘托出。
“你怕了?还是后悔了?”费紫云生气地追问道。
“从昨晚你俩的对话来看,你们在一起差不多两年了,这两年来你怎么不早些向田弘遇坦白认罪?”
“既然知道此事为人所不齿,那当初为何要做?”
“如今,你的一句甘愿受承担一切后果,那对方的命运呢?你担得了吗?”
“你负荆请罪,被千刀万剐,你认为你洗清了所有的罪孽,那她呢?那个曾经将自己完全托负给你的人呢?她怎么办?”
费紫云一气之下,发了一通火。
秦风只是沉默不语。
“我明白了,你是怕受我要挟,对吗?”费紫云突然开窍,直问秦风。
“是,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一句话,竟然让费紫云语塞。
是啊,自己太小看秦风了,他毕竟是锦衣卫佥事,若没有真本事,怎么可能到达那个高度?
“你刚才说,食其俸禄,受其裁培,我想问,你食的是谁家的俸禄?受的是谁家的裁培?是田弘遇的吗?那田弘遇食的又是谁的俸禄?”
这段话,倒是让秦风陷入了沉思。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费紫云继续追问道:
“那田弘遇置皇于何地?莫非他敢有二心?他能坐取天下,为你加官进爵?”
“是……”秦风一激动,竟然失口答道。
但马反应过来,立即改口道:“是我错了。”
虽然他立即改口,但费紫云从他快速转变的表情和语气中隐约感到不对劲。
莫非自己昨晚吃的那个“瓜”只是一个小瓜?难道还有更大的瓜在后头?
心中有了这层疑惑,她立即收住话头,不敢再过问。
因为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越是追问,对方越是会守口如瓶,说不定现在对方心里已经在计划如何自圆其说了。
秦风一声“是”字出口,当即肠子都悔青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和费紫云一争论,自己竟然纰漏百出。
他当然不明白,他面对的是一位女人,通常情况下,和女人讲道理,往往都会吃亏的。
费紫云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再不能讨论下去了,否则不但自己无法达成预期的目的,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对方防范自己。
可是,根据秦风刚才的表现,后面应该还有更大的“瓜”,那就是田弘遇意欲谋反,至少有心参与谋反。
如此说来,魏忠贤之事,是否也有田弘遇参与?
费紫云觉得可能性极大,不然的话,秦风就不会觉得是在食田弘遇的俸禄、受田弘遇裁培了。
谈话不能再继续,但是,这个“瓜”是一定要顺藤摸一摸的。
至于怎么摸,费紫云想到了很多办法,但是目前时机都不成熟。
比如,干脆告诉他自己与皇的关系,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以心交心,让秦风彻底安下心,一心跟着朝廷走。
但是目前,自己也还未与穿越过来的崇祯相遇,别说自己没有执行圣意的圣诣,连皇的信物都没有一件,凭什么让别个相信自己是为了皇、为了大明呢?
不行,此事还有待从长计议。
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想毕周大学士的迎亲队伍都已经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
但是秦风这边,还必须设法稳住,不然今天一返回田府,他真的在田弘遇面前来一个负荆请罪,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秦将军,在本公子眼中,你年轻有为,风华正茂,正是为朝廷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本公子断无胁迫你的意思,仅仅只想趁人之美而已。还望将军切勿生疑才是。”
秦风正待开口,费紫云挥手打断他:
“此事就此为止,容日后再议,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说完,大踏步进入了媚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