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尸体前,腐臭味更浓,但厉飞丝毫没有在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顺天府尹在一旁说,“都是一刀毙命,应该是身手很好的人做的。”
“可打听到这家人是做什么的?”
“打听过了,周围的邻居也不知,说是刚搬来没多久。”
厉飞点头,朝着主院走去。
主院门口,又是几具尸体,厉飞只是看了一眼,便走进屋内,看清屋内惨状,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连鸿他见过,身旁的应该是他的夫人,地上的两个孩子趴伏着,均是一刀毙命,一家四口,竟然全部死在了一个屋里,这不像是仇杀,而像是想要逼问什么东西。
“屋中可全部检查过了,有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顺天府尹答,“检查过了,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所以臣才觉得是仇杀。”
厉飞眼眸在屋中扫视了一遍,屋中东西整整齐齐的,就连桌上的一只金钗也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可为何四人全部死在一个屋里,而且看地上两个孩子的穿着,应该是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的。若是是仇杀,只需在各自屋里把人杀了便好,又何苦把人都拎了过来。
厉飞下令,“吩咐人,把这屋子再仔仔细细的搜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顺天府尹赶紧又叫了人进来搜查。
这样大的命案,如果破不了,别说顺天府尹,就是他们下面的这些小喽啰也得不了好,再加之厉飞在场,盯着他们,顺天府的人这才搜的仔仔细细,连地面上的青砖都一块块敲了一个遍,更别提犄角旮旯了,忽然一人惊喜的喊,“这块青砖能松动!”
厉飞抬步走了过去,指挥使和顺天府尹跟在他身侧,果然,在墙角隐蔽处,搜查的人拿下了一块青砖,露出里面的一个小洞。
顺天府尹急忙吩咐,“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
搜查的人伸手进去,摸了摸,什么也没有,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虽然如此,顺天府尹还是很兴奋,应该是仇杀没错了,定然是为了抢夺什么东西。
“大人!”
门外有人禀报。
顺天府尹应声,“何事?”
“有自称姓连的一家人过来,说死者是他们家的人。”
“快让他们进来!”
来的是连父、连母还有连峥夫妇,四人刚一进门,连母看到四人的惨状,叫了一声,“我的儿啊!”,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连峥两人急忙扶住她,“娘。”
连父身体也是晃了几晃,眼前阵阵发黑,前几日连鸿还带着一家老小回去看他们,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
“你是何人?”
顺天府尹开口问。
连父弯曲下身子,涕泪横流,“禀报大人,我是连荀,死的、死的……”,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又发出声音,“死的、死的是我二儿子连鸿一家。”
“哦?”
顺天府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看他做派不像是普通的人家,问,“你们是什么人家,可否的罪过什么人?”
连父摇头,“大人,我们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家,不会得罪人,不知、不知犬子为何会遭此横祸。”
“你在仔细想想,你这二儿子真的没有得罪过人?”
连父摇头,十分肯定,“绝对没有,我们连家做的是正当的生意,从不与人交恶。”
顺天府尹皱眉,“如此可就怪了,既然他没有得罪人,又如何全家被杀?”
连父泣不成声,“草民、草民也想知道。”
“连鸿为何要搬离连府,你们连家分家了吗?”
厉飞突然开口问。
连父不假思索的回答,“并没有分家,犬子之所以搬出来,是因为和漪儿起了一点儿冲突。”
话落,他便后悔了,这毕竟是家丑,要是传出去了,外面的人会怎么看连家,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厉飞也接着逼问:“什么冲突?”
连父又是支吾了,“是、是……”
“连荀是吧?”
看他不肯说,顺天府尹摆着威严开口。
连父小心着回答,“是,草民是连荀。”
顺天府尹半是威胁,半是吓唬,“这起命案,连皇上都惊动了,你如果要是有什么隐瞒着不说,耽误了我们办案,到时候皇上责怪下来,你门连家也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还会被满门抄斩。”
连父涕泪不流了,额头上的汗珠却冒了出来,当下不敢隐瞒,把连紫漪拿了几百万两给连鸿保管,而连鸿给输掉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冷汗涔涔的道,“我那女儿脾气大的很,犬子被她闹得不敢留在家中,只得搬了出来。”
“这宅子可是你置办的?”
“不是,是他岳丈家出的银子给买的。”
连父回答着,心里却有了疑惑,这宅子少说也给花个几十万两银子,他那亲家舍得给拿出这么多吗?
“他岳丈家何处,你那女儿又在什么地方?”
“禀大人,他岳丈家就是城南的霍家,至于我那女儿,入了武侯府,如今是武侯爷的姨娘。”
屋内一阵静默,指挥使和顺天府尹这才想到,武侯林鹏前些时日全是纳了一名上商家之女入府,两人不敢拿主意,全都看向厉飞。
厉飞不急不缓的下令,“派人去把这两人请来!”
指挥使应了一声,吩咐下去,五城兵马司的人分成两路,一路奔城南,一路奔武侯府。
武侯府内,从那天晚上以后,连紫漪已经躺了三天,不吃不喝,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屋顶。
玲珑和梧桐吓坏了,去禀报了林鹏,林鹏却是不在意,不耐烦的手一挥,“随她去吧!”
两人只得回来,守着她,这一守便是三天。
连紫漪的眼窝已经深陷,颧骨突起,形色消瘦,几乎脱了形,玲珑和梧桐轮流相劝,“姨娘,您好歹吃一口饭吧,在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住的。”
连紫漪连眼都也不敢闭,一闭眼,都是连鸿四人的死状,更别说吃饭了,一想到那喷溅的血雾,她的胃里便翻腾。
五城兵马司的人到了的时候,没敢闯武侯府,让看门人去禀了林鹏。
听说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林鹏还愣了一下,“他们有何事?”
“说是城西出的命案是连姨娘的二哥一家,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喊人过去问话。”
“混账!”
林鹏一拍桌子,掩饰自己的心虚和慌张,“连氏只是我的姨娘,从不出府,出了命案于她有何关系?你去回了他们,就说连姨娘身体不适,无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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