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而后便是瞧见南惊鸿嘴角的笑意,两个丫鬟闹得更凶了。
等到写家书的时候,南惊鸿心里则是更加有些复杂了。
她不知道该过问祖父母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想要了解母亲如今的处境。南园里一派和乐,自己在这里的揪心,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想念南园,想念江都,想念故土,可是自从前往冀北之后,她仿佛就成长了,再到出阁,她终究不再是完完全全的南家人了。
她守护的家族,她心里想念的祖父母和母亲,终究也只能在南园。
她习惯了一次次旅途,一次次自己经历,聚少离多,本来就是常事。
到如今她提起笔来,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写。
“见字如面,望祖父母,伯父母,母亲,兄姊妹安。”
她想,阿姊如今怀胎六月,不知道她的体质可能承受住,也不知道阿姊在太子府是否如履薄冰,大周氏是否还在给南颂不堪,是否还是要南颂站规矩,她心里忧心南颂的处境,可是无能为力。
就像是那时候阿姊面对自己能否顺利出嫁,自己会不会被放逐,阿姊心里早就有了决断,选择太孙。
南惊鸿对此并不怨恨,可是南惊鸿心里也清楚分明。
正是因为各入各家,从此后便是他路人,姊妹二人各为各人,殊途各异。
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很,便也痛苦不堪。
再写。
“一别数日,心中念阿姊腹中胎儿可安。若仍旧是辗转反侧,请千万小心。”
想到兄长,若不是长禹说出事情,她心里还不知道兄长究竟是怎么想的,怪不得自王泪死后,兄长似乎愈发成熟,再也没有如同昔日一样顽劣了。
他心里想的十分明了,可是终究是情关难过。
她心中想着便愈加愧疚。
再落笔。
“心中念起兄长,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怕是此时江都媒人此起彼伏,踏破门槛,料想兄长惊慌失措。不能久安。便劝祖父母,兄长未至而立之年,该择优录取,切勿轻选。”
她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
兄弟姐妹,唯独有兄长始终让她心安。
此后再写。
“望祝君安好,勿念及惊鸿,阿禹与惊鸿万安。见字如面。”
她匆匆停笔,竟大气不敢出,而后抱琴抱月取了信下去。
她坐在榻上,终究是掩面而泣。
她的思念只能够隐藏起来,什么也不敢想。
她沉默,她委屈。
可是她应该学会坚强,她绝不该在想这些事情了。
可委屈就在自己心里。
她说不出话,眼泪便倾泻而出。
等长禹回来,便坐在他门口,什么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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