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惊鸿倒没想到,读完家信。长禹心里居然还在念着这个。
便有些害羞的别过脑袋。
“你喜欢什么词?难不成是雨霖铃?”
她便站起身来:“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柳居士的这词写的实在是好,如此有才情,从前你在外面,大抵上我心里想的是这个。”
“不好,不好,如今夫妻团圆,又近了年关,怎奈何要这般悲伤,请结合再给我写个稍稍热闹的?”
长禹好声好气道。
南惊鸿起身来,放下家信,走了几步,看门外都是那晴光一片,真是个好天气,平日都像是寒冬腊月,如今隆冬时节,却又看起来像是春光灿烂,这云南城的天气说来也是奇怪,怪不得旁人都说云南城四季如春呢?
“雏鸟巧语,逢中庭午,日照前沿。篱门畅饮无绪,起兴处,载歌载舞。举案齐眉无言,溢情于眼中。愿久久,天荒地老,光彩熠熠天边锁。深情不似离情苦,更怎的,欢喜在心头!今宵酒醒何处?芙蓉帐,春浓月满。年华似水,应是良辰好景,不负。即施万种风情,与君大醉归!”
南惊鸿举起一杯茶水,忽然就这样道。
“娘子这一句,年华似水,应是良辰好景,不负。倒比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多了几分暖气,实在是好。举案齐眉无言,溢情于眼中。愿久久,天荒地老,光彩熠熠天边锁。却也实在是把此时此景说到了她心里。想给娘子也想一想当年初见后特意写下的粗陋之词,还望年制不要见怪。”
长禹拱手作揖道。
“四郎当年为我写过诗词?我竟不知道,早就知道四郎才过江都,被封为第一才子,如今惊鸿可得要好好讨教了!”
南惊鸿为长禹捧来了一杯茶,长禹坐下来,接过茶,尝了尝味道,便觉得极好。
“那年景好,正值年少,韶华若梦雨寥倒。雾丝蒙江南女子,侬语掩唇伞下笑。清竹醉翁卧,莲池锦鲤跳,世事无常料。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暮春晓。
天柱山高,凤牵塘坳,皖国旧事风飘摇。灵水架桥,深林古道,圣贤诗人曾来到。书堂学子闹,十载磨宝刀,他日金榜傲。来时凭风,踩你青云,天庭耀。”
长禹便念了当年所做之诗词,但南惊鸿听在心里,却也明白了这恐怕不是几年前所做,而是隔了许多岁月,是两世的词,两世的情呐?
是前世长禹,那时在南先生的书园里学习,尚有许多学子,国子监高级学堂设在了书园,南惊鸿彼时常常去找南先生,也曾有过数面之缘,但南惊鸿谨守自己的闺阁要求,便不曾和他们说过话,可也有这同在先生门下学习之情分。可年少韶华,他心里也曾眷恋过江南烟雨里的女子,只是一步错,步步错。便最终成为了错过的人。
长禹想到这里,她心里便觉得有些难过。他对自己那样好,又那样善良,可却默默地。南惊鸿可恨前世自己怎么那么糊涂呢?
“钟音犬吠偶有闻,浓夜倾墨色。囫囵又夏至,布枕竹席,夜半仍辗侧。
晨起浅倦不愿醒,阳初惜花蕊。相思日如年,西风染愁,人近痩灵眸。”
南惊鸿又吟诵了一首醉花阴。
“从前我在闺中不知愁,便也永远都不敢靠近,是我配不得你。”
“娘子才情满江洲,却如何总会心里想些这些,之前是我险些错过你,如今娘子在我身边,咱们夫妻一体,同心同德,还想着这些个伤心事干什么呢?”
南惊鸿执笔,长禹磨墨。
“穿花拂柳上西楼。临窗愁望春欲暮。玉门关,人未还,却拭脸颊泪痕无。斜倚看花落无息。琼罗珠翠不得意。蜀道湘地未曾行,雁归渡魂何处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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