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是你啊,达克,我以为只是重名。能坐上圣城裁判所所长的位子,还打出一片天地,让我刮目相看呢。”
“彼此彼此,莫尔斯先生,您现在该升任警长了吧?”
“托您的福,还好。”
没错,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就是达克的第一任上司,斯内尔港警署的老警员莫尔斯。达克入职时,在他手下领略了职场的艰难。
两人认出对方,赔偿了老板损失,然后一起前往裁判所,费尔南德斯并没有跟着。
裁判所小会议室里,达克请莫尔斯落座,给他倒了杯咖啡:“当初年轻不懂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请见谅。”
“最大的麻烦是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觉得挺可惜,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却栽在了恶魔岛。”
“脱身之计,事后也没有机会给大家解释,实在抱歉算不算因公殉职?有抚恤么?”
莫尔斯哈哈一笑:“都在我那存着呢。事发第二天你妹妹也跑了,谁都不知道去了哪,我就帮你领出来存着了。”
达克正气凛然:“那还是交还给财务吧。我不占国家便宜。”
两人一起大笑。
笑罢,莫尔斯道:“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抛弃父亲了吧?”
“不理解。”
“他是个狂热的神棍,他想的永远是高尚的神,伟大的神。在他看来苦修士一样的生活是通向天国的阶梯,身体力行。他最大的爱好是看那些不守清规戒律的教徒倒霉,然后得意洋洋地宣称内心的平安才是唯一的家园。”
达克默默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突然发现伊莎贝拉是对的,不该掺和别人的家事。
但莫尔斯却打开了话匣子:“他从来不关心我和我母亲。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反复询问的竟然是丧葬是不是符合礼节。”
“或许或许作为真正的教徒,他希望深爱的人也能达到自己的标准吧?”
莫尔斯摊摊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甘心做他的附庸,我要离开他,离开他奉为金科玉律的教条,我有我的路。”
达克身子微微前倾:“您知道您刚才的话有多少个我么?”
“什么意思?”
“据我的经验,反复强调我的家伙,很大可能是精神病,或者偏执狂。”
“所以用偏执狂来对付偏执狂,不是正好?”
“是这样啊,我再问个问题,您结婚了吗?有子女吗?”
“我能反问一句您问这个问题的立场吗?”
“这不是逼问,您可以不回答,我的意思是,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是否意味着,您在报复什么?”
莫尔斯突然哑巴了。
达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您自己都没意识到。是否您觉得,天下女子都是寻常脂粉,无一丝一毫可取之处?还是说,您觉得自己能力太差,不足以支撑一个家庭?”
“当然不。”
“我来告诉您原因吧,您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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