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高喝,众人齐齐下跪。
顾玄翻身下马,主动上前扶起了陆议,温和地说道:“先生不必如此多礼,以后你我二人平辈相处即可。”
陆议却是不管顾玄怎么说,先行完了礼,然后才开口询问道:“王爷,情况如何?”
矿石一事,事关黄沙县未来的发展以及重要的战略方向,不容有失,陆议对此自然极为上心。
“进去再说吧。”
顾玄不想在门口说话,直接一伸手,当先带着所有人走入了内堂。
待得黄沙县县衙府主要的这些人分别落座之后,顾玄才皱着眉头主动说道:“情况有变,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发现有马匪的踪迹,虽然这帮塞外的马匪不事生产,来那里必然不会是因为矿产资源,但是这地方已经算是暴露,无法再安排人员偷偷开采了。”
黄沙县说到底,人手还是不够,没足够量的军队护持矿工,开辟安全的线路,就只能找隐蔽的地方偷偷地开采运送,不然随时撞上游荡的马匪或者是罗刹族人,那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而黄沙县现在根本就经受不住这种损失。
对于这个噩耗,陈安民等人都是摇头叹息,陆议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抚须道:“无妨,王爷,此矿产的位置其实已经接近燕州,不知可否与燕州那边谈判合力开采,这样我们哪怕只拿小头也可以,毕竟现在城中的铁匠也不多,就算是有大批的矿石运进来,也无法快速地制成武器铠甲佩戴,王爷觉得如何?”
顾玄闻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若是与燕州那边合力开采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肯定是愿意的,因为黄沙县暂时也没这本事独吞,而燕州是大户,肯定有足够的实力帮助他们打通一条安全的线路运送,他们这边完全可以不出什么力就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矿石。
想到这,顾玄直接道:“先生所说,倒是不错,那明日我便再跑一趟。”
“王爷不可啊。”靖龙突然焦急地开口道,“今日我们便已经遇到了马匪,这一路上必定不会安全,此行前去燕州还要遥远许多,怎可让王爷以身犯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让王爷来做?
今天遇到了马匪,那就说明这一条路上都不可能再保证安全,就算你武功再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马匪胯下有马,来去如风,一旦被大批马匪围住了,就算有神驹在身,还是难以为继。
不料顾玄却是摇了摇头,坚定地开口道:“不行,燕州多骄兵悍将,若不是我去谈判,他们根本不可能分润一丝一毫的利益出来。”
燕州可不同于幽州,幽州乃是许家一家独大,手下的将军们虽然也分出了不少的派系,但好歹明面上还是以兵马大元帅许锦棠马首是瞻,做事是有章法,讲规矩的。
燕州可就不一样了,燕州乃是凉国最后还在征战之地,是从晋国的版图上硬生生扣出来的部分,留在燕州的,都是些骄兵悍将,一个个的眼高于顶,谁也不服谁,因为原先领军的大将军身死了,又没能留下一个半个的子嗣,现在的大将军乃是朝廷派过去的,没有一起并肩作战,又没有足以让大家心服口服的军功,根本就不能服众,也就是个名义上的大将军而已。
所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军人嘛,一旦打起仗来,那是最讲纪律,规矩的,但是这些驻守一方的将军们又是最不讲道理的一帮人,一处矿产就代表着大批的铠甲兵器,要知道这些年朝廷也不富裕,而且因为幽州军系出身的武官在朝中势大,各种资源一直都在朝着幽州那边倾斜,这么一处隐蔽的矿产,燕州军知道了还真不可能放过。
若是换成其他人去,哪里能压得住那帮人,拿到地图之后转头就自己开采了,根本不会搭理你,而自己虽然年轻,但好歹也是凉国皇室,顶着个王爷的身份,靠着这些,还是能从他们嘴里抠出一部分利润出来,故而此行真是非他不可。
其他人哪里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而且顾玄以城内的防卫力量本就不足为理由,死活不愿意带上足够的卫队同行,他是王爷,此地名义上地位最高的人,真要一意孤行,谁也拦不住,更何况谁都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最后拗不过他,只得作罢。
“对了,先生,今日我遇到了一位叫端木朔风的人,应该就是卫国皇室中人,不过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还一直邀请我前去祁连城做客。”顾玄想起了这件事,就简单地把整件事讲了一遍,陆议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因为他想到了那位身在卫国的师兄。
顾玄皱眉道:“既然马匪差点就杀了这端木朔风的亲妹妹,是不是就可以说明沙海里的马匪,其实和卫国方面没有联系?”
陆议回过神来,抚须道:“非也,正因为如此,反倒让我更加肯定,这些边境的马匪必然和卫国方面有直接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这位端木朔风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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