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身后的书篓,袁烜在里面一阵翻腾,然后他看到里面竟然有那么多东西,该死的,难怪这么重。
一共五方砚台,米奇给自己买了一块,这个不能给人,太守夫人吴子衿给自己备了一块,这个是人情也不能送人,还有一块是赵琦给自己的,这个也不能送。
可他妈的怎么还有两方砚台,回去之后要问问是哪个憨货收拾的书篓,这么多东西难道要压死本少爷,也怪自己笨竟然一直背着。
“来,拿着。这方砚台是我拜入老师门下时薛教俞送的贺礼,我也不怎么懂这个,但是想来应该不差。
诺,还有这块也给你,这是一个长辈送的,帮忙送来的人说可以卖了,我寻思着就算卖也没人买,所以就留着,今日刚好送你,就算是提前恭贺你得中解元的贺礼吧!”
原来真的有人送自己砚台,而且是一次送两方。薛教俞的那方砚看着坚密柔腻温润如水,初秋的早上竟似有一层露水凝于其上,而且这还是一块从来就没有用过的新砚。
如果说薛教俞的那块砚台范谦还能看懂一二,那么第二块砚台他就完全看不懂了,他只知道这方砚古朴大气,肉眼看去致密坚实幼嫩却不失纹理的细腻,温润的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墨玉一般。
范谦很骄傲,骄傲到他和母亲从来不接受他人的接济,他们相信总有一日能靠自己出头,但是这一刻他对于这两方砚却生出了强烈的觊觎之心,他知道只要他伸手就能唾手可得。然而理性还是战胜了**,他最终还是拒绝了。
“谢过夫子,但是这两方砚太过珍贵,范谦不敢收。如果可以,请夫子借我一方普通的砚,等考试结束范谦一定归还。”
说完范谦躬身一礼,他的态度很明确,就要普通的。
然而,袁烜书篓里的三方砚哪里普通了,明明每一方都很贵,而且都是亲近之人所送,哪里能再送于范谦。懒得和这个书呆子唠叨,袁烜把手中的两方砚叠在一起,然后直接塞到范谦的手里。
“既然你叫我夫子,那么今日夫子便赐你两方砚,你若是不收,那便是忤逆师长。所谓长者赐不可辞,你还有何话说?”
袁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范谦抬头间眼睛恰好看到手中的两方砚,手中传来沉重又不失细腻的触感,范谦终于还是同意了,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是没有砚考试才会收下的,而且总有一日要厚报这个善良的小夫子。
范谦谢过袁烜后,他取出书篓中的其他东西,然后在书篓里垫上一件衣服,再把两方砚仔细放好,生怕又如刚刚一样。
范谦的这一番动作袁烜完全看在眼里,他似乎看见了无数个封建社会的学子,他们寒窗苦读十数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可这其中受的苦又有谁知。
这是个可怜的时代,范谦就是千万个可怜人中的一员。能帮就帮一把吧,袁烜是这样想的。
“这几支笔你拿去用,和刚刚那两方砚是配套的。还有这几样你也拿去,不准拒绝,这是夫子我的命令,你若是不收我可要生气了。
还有呀,你拿了其实是在帮我,没看到这么多东西我该有多受累呀!”
四支上好的毛笔,两支狼毫两支羊毫,都是没有商家名号的笔,或许也会有记号,只是普通人不仔细看绝对找不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馒头半斤酱牛肉。
人就是这样,一旦破了自己的原则,那么在次伸手好像就没那么大的抵触了。范谦内心里的想法是将来用更大的代价来报恩便是了,所以他便收下了。
袁烜和范谦的这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他们一边感慨范谦走运,一边有偷偷嘲笑袁烜竟然带了那么多东西,光是砚台就带了五方,果然财大气粗。
如果袁烜知道自己被人无情嘲笑,那么他一定会大喊一声“老子也是被坑的!”
“好了,东西自己收好,只要你发挥出自己的水平,解元不是问题。为了我的十贯钱你也不能放松知道吗?赌场太黑了,你的赔率只有一赔一,而且十天前就不能再买你了,要不然我还可以追加一些的。”
听说自己的赔率那么低,范谦没来由的一阵骄傲,然后他鬼使神差的问了句。
“夫子你的赔率是多少?”
问完了范谦就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赶紧道歉。
“没事,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自己都没想到赌场竟然开了我的盘口,在全部的学子中排名第十七,一赔二十五。
结果开出盘口三天愣是没人买,你说可气不可气。最后我二弟气的上赌场骂人,他倒是豪气,直接甩了两百贯,说是给我装门面,后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买了我。
哈哈哈哈……”
袁烜这一番自嘲听得在场众人无不欢笑,一时间场中略显紧张的气氛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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