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新的道路?”戏子手中的酒杯忽然握紧,眉轻扬,“所以要离开我?我不能是你的选择?”
“我们是同类人,彼此太相像,注定成不了彼此的归宿。你不是我的选择,我也不会是你的惟一,我们是朋友!”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戏子太相似,性子放肆妄为,任性而酷爱自由。
“只是朋友!”戏子幽深的黑眸有丝鬼魅的火光,喜新厌旧是他的本性,以前的他对一样东西的新鲜感最多维持三个月,飞翼是第一个例外,相识四年,他不曾对她厌倦。她引起他难得的兴趣,如今复仇完结,就想离开,让他很不悦,有种被背叛的愤怒。
“就是朋友!”即使戏子的脸与她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她仍冷静肯定道。
“协议结束,我可没有答应!”他冷冷笑了,逼人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出。
“四年的时间够久了,你还觉得不够吗?”她叹息,“可是我累了,戏子。”
“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人。你的理由我不接受,你以为你跑得掉。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从苦无山庄踏出一步。”戏子缓缓笑了,伸手抚上她光滑白皙的脸庞,轻柔的呢喃如情人间的亲昵,流露出他甚少表露的霸气,“或者,我今天该把你留在床上,让你永远离不开。”
她没动,眼眸一闪,略过他意有所指的话,挑眉微笑,笑如清秀的莲花。她不是绝色之姿,但沉静气韵中有种清灵敏锐的美,最吸引他的是她明亮锐利而清冷的眸子,相识四年,他并不能从她眸中看出她的心事。
“若我想走,谁也拦不住,包括你。”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压抑凌厉,几分肃杀的风拂过。他几乎一出手就是杀招,直扣她的琵琶骨。飞翼身形一闪,右手上翻,挡住他的掌。
电光石闪之间,两人已过三招。双掌一对,两人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逼得向后退。
“谢谢你四年来的照顾和帮助,戏子。”飞翼淡淡道,她眸里没有杀气,也没有愤怒,“既然我已达到目的,就没有权利要求你的帮助,不能再麻烦你了。我们都是不想被束缚的人,你想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毁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吗?”
相识四年,她很懂得应付戏子的喜怒无常。
戏子邪眸微眯,冷笑,心情慢慢冷静。
“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她缓慢道,一字一句斟酌着浓厚的情谊。
“我不想放你走。”他向来都是顺己意,从不勉强自己,从来都不需考虑别人的心情和意愿。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毁掉一切,也可以得到一切,他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我要你!”
“你只是对我感兴趣,因为我的不屈服。风间飞翼不会为谁停留,若我留下,就不是我了,你也不会对一个失去自我的人感兴趣。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情形,也不会是你所希望。”飞翼冷静道,她擅长分析,考虑着如何说服他。
“是吗?”戏子狂妄大笑,“那就怪你吧,谁让你太过有趣,让我舍不得放手。”他第一次承认对她的重视,邪魅的魔眸盯着她。
“你敢走,我现在就毁了你。”就算用武力废了她的武功,他也会留下她。
“是吗?”飞翼挑起眉,神色凛然,“那就来比一场吧。赌上彼此的信念和决心,我很期待与你对决。”
长剑幻出,在手掌里灵敏一转,飞翼长剑一指,仿如一弘秋水,冰冷袭人。该是了断的时候了,如果处理不好,她不只会失去戏子这个朋友,还会把自由埋葬。她不想屈服,也不想恨他,那么,就用武力来解决吧。
他邪气一笑,眸里掠过残佞狂肆,抽出腰间长鞭,一甩手便卷起一股强势压力。他鲜少动武,一出手必见血。
“连你的命和自由一起赌上吧,你若输,就是我戏子的人。”
“我就算输,也不会是你的人。”
“到时可由不得你。”他阴冷一笑,让人背后一凉的悚然。
剑气纵横,飞翼敛起笑意,一出手就是千幻剑法,对手是戏子,轻视不得。剑气凌厉如刃,所到之处沙飞石走,凌厉异常的剑气充满整个空间,断枝飞叶,石碎树倒。
戏子的软鞭灵敏如蛇,他的劲力非比寻常,凌空一鞭便将整只石桌一分为二。
两人皆拼尽全力,不同以往点到为止的较量,杀气直卷天际。如有人观赏必定目瞪口呆,两人的身影快如闪电,在空中一闪而逝,游离在庭院各个角落。本来整洁的林院一刻钟之后破败不堪。两人的杀气仿佛不置对方于死地绝不罢休。
飞翼拦腰一剑,将凉亭一根大柱削断。戏子脚一蹬,飞鞭勾住上栏,身子在半空优美翻身,一鞭甩向她,鞭剑相击,击出冷芒火花。他的鞭子勾上一根横栏,用力一拉竟将横栏拉断。
两人的身影跃入亭内,激烈相击,剑鞭所到之处皆断壁残垣。
千幻剑奇妙无比,幻出千招万招,令人防不胜防。戏子的鞭法极其灵敏诡异,劲道强势,挡住剑的攻击,两人已过三百余招,仍不分胜负。
时间在激烈的缠斗中流逝,两人已渐有喘息……
“轰”一声巨响,坚固美丽的凉亭竟然崩塌了。两人不禁一怔,两道身影迅速分开,跳出亭内。灰尘乱舞,扑倒的凉亭扬起漫天灰尘烟雾,将他们的视线隔开。
调整纷乱气息,飞翼气微喘,她长发微乱,双眸在黑暗中明亮如星辰。半响,她扬起淡淡笑意。
“分不出胜负,平手如何?”
诡秘邪眸盯着她,他长发散乱,衣衫凌乱,欣长身躯却散发出慵懒的性感和邪魅。平静心头翻滚的气息,戏子轻轻将软鞭卷回腰际。一场激烈毫不留情厮杀的打斗,竟然将他的愤怒和不悦冲散了,他倏地放肆狂妄大笑。
“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打上一场,你的武功又进步了,飞翼。”
“既是平手,那么我可以走了吗?”飞翼长长吁气,两人的一场生死打斗,竟将阴鸷冷漠的气氛打散,他们仿佛又回到平常。
“你的理由我不接受。”戏子大笑不已,眉睫间是残佞的冷酷,少了平时懒散的邪柔,多了霸气的狂妄,唇边溢出邪气笑意,懒懒道,“如果没有让我满意的理由,我还是不会放你走。”
他承认,他是故意刁难她。明知道已经留不住她了,但就是想破坏她平静的面具。
柳眉蹙起,飞翼面露无奈,明亮眸子第一次露出苦恼。她知道若不给他满意答复,以后将多一名致命危险的敌人,而她,即使知道他危险如兽,仍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