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你说呢?”楼适潇洒笑了,颇为自得自乐。
郭若春思索片刻,冷冷笑了。能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换牌,甚至骗过他的眼睛,楼适着实令他吃了一惊,第一次遇上这般高手。
“我输了,玉镯之情归你了。”郭若春倏地大笑,他鼓掌,“佩服,看来赌鬼称号该换人了,楼公子的赌术让郭某不服也不行。痛快!”
“郭兄的赌术也令在下佩服不已,如果不是郭兄大意,刚刚想骗过郭兄之眼可就不易了。”如果刚才不是他手脚快了一点,他就露馅了。楼适微笑,也甚是佩服郭若春的赌术。
两人对视而笑,同时赌界高手,彼此顿时都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拿到玉镯之情,飞翼也舒开了眉,只剩下吊坠之泪。
第三局,猜牌。
“第三局赌上郭某的名誉和性命,若败,郭某从此不再言赌,性命交与楼公子。”郭若春没了刚才的狂妄肆意,气质沉稳冷静,深不可测。
楼适也没有以往的潇洒自若,沉着脸,挑眉直视他,有些诧异。
“我们可没想要郭先生的命,只要郭先生身上的吊坠之泪。”飞翼秀眉一扬,秀眸一眯。
“郭某可以赌上任何一件东西,包括郭某的命,赌鬼的尊严荣誉,唯有吊坠之泪,郭某不会拿它当赌注。”郭若春淡淡道,眸子平静深邃如海,态度淡然笃定,昭示不可转圜余地。
“为什么?”慢条斯理问,飞翼冷然逼道,眸中瞬时掠过冰冷杀意。
“郭某的原则,身外之物可以赌,以赌易赌之物皆可赌,惟有友人相送之物不赌。”郭若春垂眸,手不由自主抚上腰间的吊坠,没有人察觉到他眸中有一丝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这下子,楼适不由得动容了。
“吊坠之泪是风间叶前辈的吊坠,她把它送给你?”怔住,飞翼有些不敢置信提高声音。
懒懒抬眸,恢复冷漠平静的双眸直视她,郭若春不置可否。
“你”飞翼沉下脸,冷笑,猛然逼近他,下一刻长剑已架上他的脖子,“若我硬抢呢,你又能奈我何?”
郭若春心头大震,风之子的武功比他意料中更加惊人,他甚至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眼眸变得冰冷坚毅,他冷冷盯着她闪过杀气的明亮眸子,一字一句回道。
“物在人在,人亡物亡。”他神色不变,只是更加冰冷凛然,垂下的手紧紧握住吊坠之泪,暗运内劲,已打算她一动手,他就毁了吊坠。
吊坠之泪是天然琥珀,成泪滴型,透明的琥珀中有一只翩飞的蝴蝶,纤维可见,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以天蚕丝穿织,挂在腰间为饰品。
楼适有些惊讶,瞧了瞧飞翼冷硬的神色,心下疑惑,她不是莽撞的人,此时怎会如此冲动。他的目光移到郭若春脸上,已经动容了,赌本是赌鬼赌徒的一切,但在郭若春身上,楼适却看到有比赌更重要的东西。
飞翼瞪着他,目光往下移,盯着他宝贝似地紧握吊坠的动作,心绪千转,明白了他的认真,可是,事情不该是如此。风间家族代表身份的首饰所代表的意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每一个风间家族的人也都清楚,难道风间叶真的把吊坠送给郭若春。
“子夜,他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看?”她不禁怀疑起来,心动摇了。
“同是赌界中人,各有各的原则,郭兄没必要说谎,我相信他。”楼适低语,有些震撼,他以为赌就是赌徒的一切,此时却迟疑了,身为赌界第一高手的赌鬼郭若春居然没有把赌放在第一位。第一次,他明白自己与郭若春的不同和差距,为何这么多年来,郭若春能稳居赌鬼之尊,除了实力外,还有什么令他让别人心服口服。他似懂非懂,有些明白了。
“不可妥协的原则吗?”飞翼缓慢问,剑光一闪,削落他几缕发丝。
“绝不妥协!”郭若春神色依然冷静如水,深沉双眸无一丝情绪,清冷黑暗得叫人看不透,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了他半响,飞翼慢慢将剑收回,淡淡笑了,柔化了脸上冷漠神色,如春风拂过。
“每个风间家族的女子都有其代表身份的饰品,饰品重似生命,一旦送出绝不讨回,代表对方是值得用生命信任的朋友。”飞翼看了郭若春一眼,勾唇浅笑,他似乎还不明白风间首饰对风间族人的重要性,“若是送给恋人,同时代表不离不弃,惟一最爱!”
这段话,惊得郭若春失态,他错愕至极,脸色变得极其复杂奇怪。他低首凝视手中的吊坠之泪,眸光复杂,有惊讶,不解,惊喜,惆怅……以及一抹柔得如水的情感。他的身躯有片刻颤抖,天啊,他错过了什么……
郭若春轻轻失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目光痴痴望着琥珀,垂下头,没有人知道,一丝流光落在琥珀上……
“郭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本拥有六件首饰,其他三件风间首饰在哪里吗?”飞翼诚挚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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