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背叛神教还要等上几百年?虽然南宫儒是老子最大的仇敌,可是他做人还算公道,老子几个血脉便是有他出手保下的,因此老子要决不允许别人毁坏他的尸体”尹拓拔也好不避让的和他对视。
雪域族公子脸色变换数次,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和尹拓拔翻脸,最后冷哼一声说:“这个死人本公子可以不管,但是那些太乙城的余孽你不能插手”。
“老子才没闲情去管他们”尹拓拔手臂一挥,便手指画出一个结界,“老子只管护住你的尸体三日,至于三日之后,你是否能留个全尸就不再老子考虑范畴内了”。尹拓拔说完大笑一声,便扬长而去。
雪域族公子阴冷眸光一直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才恶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朝着十里坡奔去。
大地陷入平静,百里内除了那具冰雕一般尸体,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尹拓拔结界,让这里成为短暂的禁区。
夜,寂静如斯。风从地面掠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月色如雪,带着一丝清冷,覆盖这一整片大地。
无数双孤狼的眼睛,在向山坡下冒出绿油油的光。
山坡那一圈血腥气,正在吸引着那些贪婪的眼睛也在逐渐接近它们的食物。
一头最大狼王,呲起獠牙,冲着夜色发出呜呜吼叫。
山岚起伏中,隐没于黑夜中东西纷纷骚动起来,看来想要分享这一次盛宴的绝不只有狼群。
为首的山狼纵身爬上山坡,数百头野狼紧随而至。
大地发出轻微颤抖,狼群行动起来,就像是一道洪流冲击下山坡。
呜呜吼叫,不知惊醒了多少黑夜中精灵。
墨色遮掩之下,一场饕鬄盛宴正在上演。
十里坡,现在变成一座修罗场。
在十里坡不远处,一个审批斗篷的公子正以独眸欣赏这一幕。他便是这座修罗场的创造者,他用仇恨血洗了整个十里坡,那血肉堆砌的长城,竟然被野兽分食了三日还未结束。
他每天夜里,便会准时站在这里欣赏这场难得一见的盛宴。
夜色是多么幽美,月色是多么迷人曾经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月色,你们也就是这样屠杀他们的。
雪域族公子微微眯起眼睛,血红色眸子闪烁一丝疯狂的复仇快感。
那夜也是如此多的野狼,它们似乎总有填不饱的肚皮,可以承载如此多的尸体。
雪域族公子轻拂一下额头,细长的指尖从干瘪的脸颊落下,带着一丝令人战栗的嚓嚓声响。
他是一个孤独的表演者,没有观众,没有喝彩,有的只有他内心无尽的孤独。
自从他被从无数人堆砌的尸身中救出那一刻,他便注定了一声孤独。
所有熟悉的人都已经倒在那片血海中,他就像是一个逆行者,在时间长河中寻找着仇恨的归处。
雪域族公子其实并不是为了那些人的死而憎恨,他当时只是一个孩子,感触最多只是恐惧。并没有意识到死亡是什么。
然而当他被带走的那一刻,他感受到深深的孤独,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也就那一刻,他性格彻底改变了。
现在他只是活在仇恨和复仇中的幽灵,就像这些奔跑于黑夜中的狼群,他只属于黑夜。
雪域族公子缓缓伸开手臂,让宽松的斗篷在夜风中飘洒,在这一刻,他被彻底融入了黑夜,再也分辨不出自我。
夜,还在持续,无数黑色角落中正在上演着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故事。或是杀戮,或是算计,总之有光明的地方也会有黑夜存在,也自然诞生了只属于黑夜的生物,这便是生存法则。
在十里坡另外一面。
大地更加平静,孤独尸骸寂静无声躺在荒地上。
原本冰冻身躯,现在多处已经解冻,冰水沿着他的手臂汇集溪流落下地面,又蜿蜒曲折流进了一条小沟内。
有了尹拓拔结界封印,这十几里内,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进入。
时间仿佛在这一片土地上面定格了,不过这种定格似乎也在松动中。
离着三日结界失效的日期越来越近,到了那时,尹拓拔的约定便会消失。
到了那时,无论是夜色中的野狼,还是那个和黑夜融和在一起的雪域族公子都会来取走他的性命。
没错!他还活着。
南宫儒之所以活着,躲过了冰凌八转,原因便是自己之前封印了君子剑,将自己一丝意识封印其内。
也正是这一丝意识,最终让南宫儒避免了意识彻底被灭杀。
南宫儒现在感知还在君子剑内,无法突破冰冻的身躯回到自己意识海内。
他已经很努力让君子剑剑气起撞击冰冻,却还是杯水车薪,他身躯冰冻融化至少需要七日。
南宫儒仍然不肯放弃,操控着君子剑,一点点从自己身上挖出一些冰冻。
这种亲眼看着自己尸体,又想办法破坏它的感知,让南宫儒心神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生还是死,不过意志力却一直都在支撑着他。
当他以剑气攻击到了小臂一处冰冻时,顿时一条细小水流沿着冰凌流出来,这一次和以往不同,竟然隐约带着一丝血液。看到这,南宫儒立刻提起了精神,操控着君子剑向那一丝血迹移动,只要可以碰触到血迹,他便可以解封君子剑,到时他便有足够的剑意破开冰封,从而回到自己身躯内。
由于这一丝意识太虚弱,君子剑几乎是在以寸许的速度迁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