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也该来了”芸娘嘴角微微翘起一丝自信的弧度,秀目妩媚的瞥向远方。
随着芸娘玉手所指的方向,邪尸俯身过去,瞪着他那只血色独目,盯着千里荒原。
只见在地平线之上,有几个黑点正在一点点扩大,最后化成一条条笔直的线条直冲向他们所在的祭坛。
邪尸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他很清楚,以这每一条直线就是一个绝世强者。如果他们都是来找麻烦的,即便是芸娘的修为也不见得能应付下来。邪尸可不想白白遭受池鱼之殃,他已经做好随时遁走的准备。
芸娘的表情却十分淡定,玉手几乎是贴着邪尸的脸颊擦过,指着最那南面那一条灰线解释说:“左侧那个就是七彩宗执律院的首席大长老,也是七彩宗在地球维度身份最高的七彩特使他若算辈分只是老娘重孙辈,但是这老小子在七彩宗内的地位却几乎和老娘平级”。
说道这,芸娘平静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愤恨之气。只是稍纵即逝,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巧笑嫣然的指了指南侧第二条直线道:“这人就是玄门之主莫邪,算起来也是老娘的子侄辈,他乃是现任玄宗长老的外戚,由于资质不佳,无法被选入玄宗内族,也只能外放至此地承当一门之主”。
芸娘说得这,脸上明显呈现出一丝不屑之意,又将目光从南面移动至北面。她凝望着那一抹泛起银白和灰黑的线条说:“这个人有些陌生,但是还瞒不过老娘,他应该是数百年前突然消失的地门之主,苍洪。对于苍洪为人,老娘还是颇有几分敬佩的,他和其它宗门之主不同,并不是继承与家族血缘关系,而是以一人之力挑战地宗数十名特使之后,才被破格任命为地宗外门之主,这人身份来历都不详,就像他数百年前突兀消失一样,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邪尸闻言,也禁不住好奇的多看了苍洪一眼,此时从那条模糊线条内,已经可以依稀分辨出他的身形了。他就像是一只展开双翼的大鸟,双臂一挥,立刻就冲出了数百里。
此时芸娘脸颊微微昂起,冲着云端瞥了一眼,说:“又一个大宗族的败家子来了”。邪尸闻声也朝着云端望去,只见一片黑漆漆漩涡内,踱步走出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公子,他带着一只假面具,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十分潇洒一转身,就从虚空踱步走下来。
看着青年公子,邪尸独眼泛起一抹醋意,此时他从青年公子身上仿佛看到自己之前的影子。
邪尸又低头瞅了瞅自己这幅人鬼厌恶的身躯,狠狠地咬了咬牙齿。
芸娘似乎对于这个青年公子的气质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轻蔑冷笑一声说:“除是九幽宗主的私生子这层身份,臭小子再也没有什么优点”。
数道着,芸娘目光再次回到北方,盯着那一片火烧云的直线说:“这人乃是冥门之主,罗羽茗,名字起得十分文雅,但是长得却五大三粗,还是一身火元修炼功夫,简直名不副实但是罗羽茗为人还算有请有意,在这四宗内,除了那个不问世事的天道之外,也只有他算是一个可教的后辈了”。
邪尸顺着芸娘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在火气中心,确实有一具庞大的身躯,他长得极其强壮,宛如一尊战神般冲过来。他也带着一副面具,可是面具太小已经无法遮挡他那张胡茬膨胀脸,看起来就像是在面具之后塞了一捧稻草。
就在邪尸刚刚收敛目光之后,那一团火气就已经逼近到了他们百丈内,很快,另外三条也一起冲到了祭坛正前方,他们这才纷纷停止了冲刺,缓缓踱步朝着祭坛走过来。
芸娘此时却不再理睬他们,转身走回自己的花轿,一甩手竟然放下了轿帘。
看到这一幕,邪尸有些莫名的眨了眨眼睛,就在此时,四条身形已经弹射到了祭坛之上,其中一人环视一周,最后目光盯在邪尸身上,阴冷的口气说:“你是什么人?七宗之约,何时有你这号人参入了?”。
被那人盯着,邪尸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这就是芸娘嘴里所说的重孙辈执院长老?邪尸一愣神间,花轿内传出了芸娘十分严肃呵斥声:“他是老娘请来的,难道你还想插手老娘的事情?”。
执院长老闻言,立刻冲着花轿深施一礼说:“晚辈不敢,既然此人乃是祖奶奶的客人,晚辈自当奉为上宾”。
执院长老嘴上虽如此说,但是邪尸却从他目光内看到浓烈的杀意。邪尸只认之前和执院长老并没有见过面,为何他会如此仇视自己呢?
邪尸想了半响也未搞清楚,但是他却从另外三人一双双充满玩味的眼神中似乎看明白了些什么。邪尸的前身也是一个富贵公子,对于人心也颇有了解,自然很轻易就联想到了芸娘千面狐的名号。千面自然是指得她善变,至于狐,自然就是狐媚之事。
邪尸再次将目光盯在执院长老脸上,立刻从他那张花白胡须的老脸上面看到一丝羞恼的红晕。此时邪尸才真正明白了为何执院长老会对自己如此怨恨。
邪尸却也不想辩解,对于这种事情,他只能任其自然了。毕竟现在似乎芸娘才是最强者,只要背靠着最强者,相信就算是他们想搞什么手段也都是徒劳,至于逃离这里之后,他发誓绝不会踏足这几大宗门任何一家的地盘。
“九幽公子参见芸宗祖”当各自按照自己身份站定之后,那个青年公子首先踱步走到花轿前,轻轻一甩折扇,躬身施礼。
当他途径邪尸身旁时,有意无意地侧头瞥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贪婪和渴望对于九幽公子的眼神,邪尸立刻心生警惕,他不知道九幽公子眼睛里面为何会有那么多贪欲,但是他明白一个人一旦产生这样强烈想法,就会做出十分恐怖的事情。
在很久之前,邪尸前身也是如此去面对过许多人,他们最终都变成一堆白骨。
“难得小子还这份孝心,好了行礼就免了吧”轿帘抖动了一下,一股香气喷射出来,接着九幽公子的身躯就再也参拜不下去。
九幽公子此时带着面具无法看清楚他真实表情,但是从他那双流滑的眸子可以断定,他现在一定很震惊。
九幽公子借势退了一步,大方冲花轿拱拱手道:“既然芸祖体恤晚辈,那么晚辈就领受了”。说完,他就踱步退回了原地,找了一个石桌旁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