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很成功。
至少在槐诗看来很成功
虽然有些人对结果不满,有些人表示强烈反对,但最终,大家就像是来参加居委会业主大会的老爷爷老奶奶一样,嘟嘟囔囔着什么,然后拎着赠送的&039;矿泉水和&039;鸡蛋离去了。
就连槐诗都有些诧异。
难以置信。
他失算了。
从以己度人的角度来说,他若是所罗门,定然会在此埋伏下八百刀斧手,然后等你们这帮人齐了之后,摔杯为号,然后刀斧手齐出,将整个音乐厅团团围住,手起刀落,将对手们细细切做臊子,不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或者,其他有所图谋的机构和组织,想要以雷霆之势将如今重要性迅速蹦升的架空机构彻底扑灭。
结果所罗门竟然按兵不动
捣乱的人虽然有,但归根结底,都没有对艾晴的计划造成影响。
第三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遥远的目标。
以所罗门的情报为诱饵,将所有人的代表汇聚在一处之后,艾晴并没有想着什么虎躯一震,让众人纳头便拜,
要知道,架空机构的权限本身就是一柄双刃剑,没人会喜欢自己被人所钳制的感觉,艾晴所需要的,只是为自己提供一个和其他人握手和谈话的机会而已
只要有的谈,那么一切都好说。
况且,没人会拒绝她的条件。
她所给出的,只有一条退路
一条看似来去自由的退路
在其他组织强势逼迫之下,那些无力自保的机构、或者大伤元气的部门,当他们无法维持自我的主张和阵营时,在退场之前,会发现,自己还有另一個选择,
另一个看似不错的选择。
但实际上,倘若到那个时候,面临这个选择时候,就已经别无选择。为了避免退场,在惨淡局势之下,对方便已经再没有了谈条件的筹码了,
有所意动的不止是一小部分人,恐怕今天离开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将加入架空机构的同盟列为备选项
外有所罗门的威胁,内有统辖局办公厅、现境资源管理委员会、金融局、司法局等等强权部门的压力,他们同样也迫切的需要更多的谈判筹码。
这并非是诡计,而是阳谋,
哪怕绝大多数人心里都明白,她的谋划会将目前渐渐清晰的局势再度搅乱,但他们同样也无可奈何。
来自艾晴的情报和权限保证了同盟的吸引力,而槐诗的武力则保证了同盟的安全和稳定。
而按照原本的计划,今晚在会议的最后,还有一场证明自身力量的斗争遇憾的是,最重要的配角和对手竟然没有登场。
这不由得让槐诗有点遗憾。
手痒。
而此刻,目送着最后一个参与者的代表从广场上离去之后,槐诗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拦腰。
午夜的钟声响起
“第一天结束了啊。&;
他感慨着,没想到,最后如此的波澜不惊,回头对吉赛尔说道“可以把弗朗西斯从管风琴那边叫出来了,难得老朋友见面,大家正好一起吃个夜宵。&;
说着,挽起了袖子,哼着歌走向厨房。“鸡汤来咯&;
在餐厅里,槐诗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盆走进来
当其他的参与者离去之后,这里便不复剑拔弩张,恢复了宁静祥和的氛围,令人安心。
只是,才刚刚坐下来,拿起筷子
还来不及催促大家赶快吃,槐诗的动作就微微一滞
&;嗯&;
他皱起眉头,隐约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环顾四周,
吕西安一愣,紧接着也察觉到了不对。
只有吴成、弗朗西斯科和吉赛尔依旧茫然,再然后,他们才终于感觉,灵魂最深处所浮现的触动。
以及,远方所呼应着自己的东西。
如此清晰。
就好像在拉开了面对着海滨的窗户,潮声渐渐清晰,
幻觉一般的潮声。
&;这是什么&;
吉赛尔看向自己的心脏,源质不由自主的升腾,化为了一绥绥宛如极光般飘渺虚幻的光带,延伸向了头顶的虚空之中
或者说,有什么极为遥远的东西,和自己连接在了一处。
那鸣动如此的清晰。
不止是吉赛尔,很快,弗朗西斯科、吴成乃至艾晴的身上,也浮现出了线缆一般的源质光带
唯有槐诗一人还僵硬在原地。
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灵魂,不允许源质脱离自己的掌控,
面色涨红。
眼瞳之中的光焰焚烧着,越发的耀眼,
他的灵魂竟然要挣脱他的掌控,就仿佛本能的一样,要响应远方的呼唤
好像拔河一样。
可同他较量的却不是呼唤的来处,而是他自己本身,
直到最后,他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源质轰然爆发,宛如无形的风暴一样,愤怒、悲伤、美德、苦痛、怨憎接连不断的弹出
而几缕幻光,便从他的双手之上扩散开来,同远方的鸣动接续,
那一瞬间,槐诗恍惚之中看到了。
白银之海的那璀璨狂潮,扑面而来不止是这里。
此刻,伦敦的领域之内,再生计划的沙盒中,每一位参与者都感受到了那一份来自白银之海的鸣动。
在那幻觉一般的潮声呼唤之下,这一份连接变得越来越密切,前所未有的紧密
苍青、银白、赤红、橙黄、酡蓝、深紫
&;喂,大家快来看&;
靠近窗户的弗朗西斯科回头,向众人呐喊。
就在窗外,天穹之上,缤纷舞动的光彩几乎充斥了整个夜空,漫卷着,
能够看到,他们身上的苍青色在其中蜿蝴的流淌,但更多的是其他的色彩,而最为醒目的,便是那仿佛焚烧一般,剧烈的扩散,涌动、酝酿的猩红
如血火
种种色彩交错之下,便隐隐勾勒出了那澎湃涌动的海潮,还有白银之海的倒影。
偏偏,街道上的行人仿佛毫无察觉一般,平静的行走,
未曾有一个人被这样的状况所吸引
&;什么鬼&;槐诗轻声呢喃。
凌晨一点零五分,尖锐的电话铃声从休息室内传来。
将叶戈尔从刚刚开始的幻梦中惊醒,
他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中像是和什么人说了什么,怒不可遏,又悲凉的不能自己,当醒来的瞬间,便难以分辨,这心惊肉跳的感觉究竟是来自梦中,还是现实。
&;喂,这里是叶戈尔。&;
疲惫的男人拿起电话,“什么事&;
可没过几秒钟,他便像是触电一样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主张显现阶段已经开始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