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枯萎之王的话语,一个又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露台之后的厅堂内浮现,深渊真髓所缔造出的怪物们半跪在地上,等待着皇帝的命令。
“教辅卿、生长卿、律令卿、宣导卿,还有”
枯萎之王的话语微微停滞,好像想起某个麻烦的家伙一样,最终还是无奈一滩:“算了,把寂寞了那么多年的老人家也带上吧。哪里有背着长辈去独自享乐的道理呢?”
“必然不负陛下所托!”
白蛇叩拜,肃然回应。
枯萎之王笑了笑,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将最后一杯酒喝完。
起身离去。
“等待了这么久,这个世界,该热闹热闹了”
远方,肆虐的风暴膨胀着。
宛如心脏一般的鼓动。
可耀眼的烈光,却从那一片雷电汇聚而成的海洋里升腾而起。
仿佛利刃那样。
自上而下的,将最后的余波切裂。
深沉的号角声从远方响起。
呼唤战争
等待天文会的审批和核查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从人员数量到携带装备以及大群的构成,都需要在战争开始之前全部递交。
即便是更早的时候已经提交过一次了,但在进入驻扎现场的时,也依旧需要配合检查。
大家毕竟是来打仗的。
有备无患总没错。
一方面是需要隔绝二五仔的影响,避免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统治者混入其中,到时候给搞个里应外合两开花。而另一方面则是后勤供应上的登记和指挥部调遣方面的需求。
总不能一开战大家坐在指挥室里连你一个团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吧?
每一个参战军团都会经过方方面面的评估和考量,确保不让任何的力量浪费或者是白白牺牲。
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之前燕青戈从来都没有处理过,抱着一大叠文件转来转去的时候就有些晕头转向。
反而是平时脑瓜子不怎么好使的夸父更加轻车熟路,只是两个小时就搞定了所有的麻烦事情。
反正所有的窗口基本上都有东夏的文员等着去同统辖局对接,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在文件上进行认证,然后递交玄鸟签字的文件就够了。
即便是这样,也繁琐的让人头秃。
走流程就是这么麻烦。
但有时候流程不走就是不行。
“习惯就好咯。”
面对燕青戈的疑问,夸父淡定的挥手,拿着最后的驻扎许可,走在前面带路。
只是光芒一闪,两人就已经从无穷尽的格子间之间消失。
来到了空白的天地之中。
毫无色彩的苍白天空和一尘不染的平坦青灰色大地,就像是一不小心穿模之后走进了被游戏制作组隐藏起来的简陋区域。
为了方便所有军团的驻扎,天文会竟然开启了一片临时边境。
在这个除了空间之外一无所有的领域内,不断有虹光从空中落下,带来了来自世界各处的升华者们和参战的军团。
乍一眼看过去,在被划分出来的领域里,几乎已经被沾满了。
不止是抓紧时间整备或者休息,大家也都在频繁的走动着,沟通消息,或者干脆找好久不见的熟人聊聊天,找眼中钉仇人们放一放狠话。
还有各个大型炼金工房在这里提供临时的整备维护、药剂供应,乃至升华者们开展副业,理发的理发、炒菜的炒菜,舔纸片人的舔纸片人
一时间,竟然宛如集市一般,热闹非凡。
“哎呀,这次是我们来晚了么?”
夸父挠了挠头。
匆匆扫一眼,竟然已经看到了不少熟悉的标志。
而察觉到夸父他们的到来,不少人也都打起招呼来。只不过区别于香饽饽夸父,倒是没多少人对燕青戈有什么印象
哪怕是提到东夏的秘密武器大家都会说啊对对对那个谁,但实际上频繁作战的夸父反而是这些年来东夏谱系的一线代表。
大家都是工具人,工具人惜工具人。再加上夸父那爽朗到缺心眼的性格,交起朋友来倒是无往不利。
虽然讨嫌的时候同样也差不多
拿着驻扎通知,一通好找之后,总算是找到了了划分给他们的区域。
在将其他闲杂人等驱散之后,夸父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刚刚拨通两秒钟之后,便有巨响轰鸣迸发,一道宽大数百米的裂口宛如大嘴一般开启,紧接着一只浑身缠绕着不知多少藤蔓和树木,遍体苔藓的巨龟就已经从虚空之中爬出。
宛如巨柱一般的四足践踏着大地,掀起风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神。
而就在这一支足足有一整个巨型体育馆那么大巨龟趴在了他们的驻扎地上之后,后背上的草木便迅速生发,缭绕的云雾散去之后,一整个宫殿就从龟背上浮现。
当守门的龙伯巨人踩着台阶下来之后,夸父便向着宫殿中待了许久的同僚们挥了挥手:“行了,其他的麻烦事儿我不说了。多余的事情听小叶的安排,这回事情还早,大家分批自由活动,确保五分钟内能赶回来就行。”
一时间,欢呼的声音从宫殿里响起。
跟着夸父还有一点好,虽然干活儿的时候总有点缺心眼,但却会照顾人,总能带头给大家争取到各种福利来。
面对着其他想要趁着最后时间在驻扎地逛一逛的升华者,叶雪涯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两句要注意信符之后,便继续打着哈欠回房间睡觉了。
带头逛街的夸父,已经领着燕青戈开始在各个军团的驻地之间流窜了起来。
好像导游一样,指着路边两侧的营地,如数家珍:“别只看这边,这样的临时边境肯定有好多个,光我知道的罗马参战军团就有五支,这边才庞贝、哥特两支,禁卫军不知道被调去哪里了。
你看,最前面的那个,占了差不多一半空间的,就是天文会四大军团了。
其中超过一大半都是铸铁军团,还带着装甲作战军团,太肥了,就是脾气不好,毛了他们两辆车,他们就不给我进门了。旁边就是精锐行动的原暗军团,还有负责地面作战的深空陆战队,和我干过几架草,连破晓军团都来了,你记得离那群脸色发白的家伙远一点。”
“往前面再一点,这一半就是留给我们这些谱系的划分,你看到那个冒烟儿的人了没有?”
夸父指着一个包着头巾,浑身缭绕着火焰和浓烟,宛如干尸一般的升华者说道:“天竺的业火军团,带头的是阿耆尼那个老神经病,我们离的远一点。那老东西想跟我开片好久了”
在旁边,燕青戈听得越发茫然。
您这是给我介绍形势呢,还是跟我罗列仇人呢?
还有,你这个每个军团里都分配一个仇人的习惯是从哪儿来的?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明显是对自己这位老兄弟的讨嫌性格不太理解,燕青戈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得到了新的刷新。就看到夸父一路上兴致勃勃的指着那些军团向燕青戈解说自己何年何月和他们的什么人干了一架,得罪了谁谁谁。
发自内心的产生怀疑你咋还没被套麻袋揍死呢?
可就在夸父兴高采烈的解说之中,话语骤然一滞。
原本的神情僵硬了一下,一阵抽搐,仿佛终于被惨烈的现实拿着麻袋套起头来打了一棍一样。
等燕青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满面长须的中年人正撑着三戟叉,得意的大笑着说着什么。
他的眼睛也瞪大了。
不是因为那个正在向着异性炫耀肌肉和自己丰功伟绩的男人。
而是他炫耀的对象
“小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