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刚一番刻意针对赞颂者的改造,也让他对信仰瘟疫的转化有了更深的理解。
疫病的本质,就是大司命神性的延伸,本身就具备着绝强的侵蚀性和转化功能。
而在自己的凝固投影巴哈姆特吞掉了大收割者的深渊之种以后,两份侵蚀叠加在一块,再加上了巴哈姆特这个上位因素的影响,就令槐诗本人的源质具备了强制性将地狱生物成自我大群的效果。
之所以能这么行云流水,除了槐诗打的妙之外,另一方面就是牧场主接的好啊!
能这么顺利,这都要仰赖于至福乐土的质量拔群,天使们源质充沛,如果是其他参差不齐的地狱大群,可能只能变成人头狗或者是半截狗头人之类的怪东西。
究其原理,就是槐诗这个赝品统治者在强行挖至福乐土的墙角,把属于牧场主的大群强行盖上自己家的戳儿。
然后在地狱里用劣币驱逐良币
其他量产的征战天使还好,如赞颂者这样的中高层,灵魂里都带着防伪芯片和防火墙,不是换个牌子就能搞定,还必须从内部重新一遍,彻底清洗掉旧的残留之后,再换成新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赞颂者其实已经彻底死过一次了。
应该说,早在被牧场主转化成食物链的一部分,或者在不断的重生里,他已经死掉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槐诗所做的,就是粗暴的将牧场主所施加的影响和赐福全部污染掉,然后换成自己的归墟厂牌。和把一个人拆碎了换个脑子,再重新拼起来没什么差别。
原本的记忆和灵魂能留下多少,全看运气。
反过来说,也只有凝固之后的灵魂才能这么搞,如果是升华者的灵魂活性和结构的话,恐怕搞完这一套也凝固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统辖局对于槐诗的警惕实在是有道理的。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挖现境的墙角自己洗升华者洗出一整支狗头人大军出来。
而遗憾的是,就算是统辖局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似乎也依旧还远远低估了他的威胁和破坏性。
自从他登陆福音圣座,短短的半个小时不到,感染的大群就已经快要破万了!
还有更多的带菌体还在潜伏期,等着扩散
万幸的是,这会儿兵荒马乱的,大家都没注意,只要槐诗自己不傻到把这事儿写报告里发上去,应该不会被友军再次提防。
大不了,干脆就取之于牧,用之于牧,白来的炮灰干脆都在福音圣座消耗掉就完事儿了!
想到这里,槐诗看向那些狗头人时的视线都越发的慈祥起来。
这么好的炮灰,不用,可太浪费了啊
“都吃了吗?想吃点什么的就多吃点嗷,吃点好的。”
这温柔的体恤和关怀引得信徒们纷纷感激涕零,齐声赞颂不止,就连刚刚转化完成的赞颂者都开始在那温暖的话语中流下了忏悔的泪水。
悔不当初。
很快,在一番安排之后,槐诗就将绝大部分士气满点的狗头信徒们全都洒进了善事天传播福音之后。
最后,终于看向了眼前的圣堂。
在远方,庞大的建筑在从天而降的烈光中坍塌,浓烟升起。
隐隐的巨响和厮杀的声音不断传来。
就连顶穹之上的昏黄阳光,也浮现出一缕缕浓厚到化不开的血色。
伴随着无数狂热的赞颂,庞大的陨星从更上层的界域呼啸的坠落,将整个区域都化为一片火海。
战争的火焰已经自外而内的渐渐将福音圣座点燃,可在更高处,更深的地狱里,暗潮依然在不断的涌动
“让我们给火上再添点柴吧”
槐诗微笑着,大步的走入了礼赞所的圣堂。
就在他的脚下,井喷的黑暗席卷,扩散,瞬间将整个庞大的圣堂都笼罩内,然后,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速向内渗透,改造。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轰鸣,牧场主的圣徽迅速的崩溃,坠落。
造像坍塌。
数之不尽的活化乐器在赞颂者痛心的眼神中化为了灰烬,而更多的铁光,更多的炼金矩阵,在阴影之潮中再度塑造成型。
到最后,原本阴森诡异的殿堂内,只剩下一片空白。
只有宛如演奏厅一般的舞台缓缓升起。
而在敞开的顶穹之后,无数线缆和机械迅速的变化和延伸,一枚泛着古老铜光的麦克风,就这样缓缓的降下。
垂落在了槐诗的面前。
“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专场演唱会啊。”
灾厄乐师轻声呢喃。
伸手,握向了近在咫尺的权柄。
敲下了虚空中,第一个音节!
就在那一刻,近乎撕裂魂灵的凄厉尖啸,从礼赞所中轰然升起,顺着遍布整个福音圣座中下层的矩阵和枢纽。
如洪流扩散。
覆盖了每一个角落,蹂躏着每一只耳膜,令一切有智识的生物都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颤栗。
尖啸在蠕动,匍匐爬行,苦痛的翻滚和痉挛,在空气之中搅动出一层层有形的波澜。
席卷过宽阔的广场和街道,挤入了逼仄的小巷和夹缝,贪婪的将一切都笼罩在自己的支配之下。
瓦片震颤着破碎,砖石哀鸣着崩裂,无数尘埃惊恐的从大地上跳起,簌簌舞动。而血色的湖泊里荡起了层层涟漪,白骨的高塔震荡不休。
而来自云中君的诅咒和恶意,便在这钢铁的咆哮中,飞向四面八方!
那一瞬间,所有活物的心脏,都整齐划一的跳动了一拍。在肺腑之中,痉挛紧缩,颤栗不休。
感受到冰冷的寒意,渐渐从脊背上升起,如芒在背!
因为有令人癫狂的恐怖音量,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譬如惊雷,阵阵肃杀的雷声上下升腾,宛如震怒的怪物一样,冲撞着天地,席卷了每一寸大地和土壤,深入天穹和九地之下。
如是,带来了来自天国谱系的问候。
“喂,试音试音能听见么?”
那个让内脏为之痉挛抽搐的尖锐声音,疑惑的留下一连串的轰鸣:“噗噗,啪啪,怎么没反应?难道要插电吗?总不会是坏了吧?”
轰!
剧烈震颤的铜钟崩裂出一道缝隙,脱离锁链之后,从塔顶坠落。而遍布裂隙的砖石,也在前所未有的共振中,化为了尘埃。
此时此刻,不论是现境还是地狱,不论是升华者还是大群,所有人的心里,就震撼和惊骇之外,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想法。
草泥马!
谁把这逼的自由麦关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