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忍不住叹气。
老前辈就是老前辈,逼格就是不一般。专门来揍人装逼就算了,竟然还要受害者给提供作案工具。
还整得挨揍都好像是自己荣幸一样。
“别着急啊,阁下,我这边还在准备呢。”他耐心的劝抚道,“只是担心东西有点多,怕您不太好拿。”
话音未落,便有雷鸣再度从顶穹之上爆发。
厚重的水汽逆着大地升上了顶穹,瞬间,就化为了漆黑的阴云,雷鸣电闪,肃冷凄厉的光芒闪耀。
紧接着,一道细长的锋刃便自雷霆的锻造之中缓缓浮现,从云层之中探出……
再然后,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短短的几个瞬间之后,漫天的铁光高悬,数之不尽的太刀已经对准老人枯瘦的身影,缠绕着丝丝电光,锋芒毕露。
“您随意。”
槐诗微笑着摊手,“想拿多少都可以。”
那一瞬,漫天铁雨向着大地坠落,瞬间吞没了一切。
可在槐诗的目光之中,一切都仿佛慢得不可思议,在全神贯注的凝视之下,能够看到那老人随意向着天空伸出的手掌。
轻而易举的合拢双指,钳住了一柄直奔面门的锋刃,再然后,便随意的向着槐诗抛出。
轻易的动作,却迸发出足以压制漫天雷鸣的巨响。
自半空中回旋的太刀一路斩碎了不知道多少同类之后,向着槐诗的头颅横扫而至,紧接着,被槐诗握住了刀柄,悬停在半空。
剑刃之上遍布裂隙,瞬间碎裂成尘埃。
可在漫天的剑雨中,那老人大笑着,踏步上前,双手随意的持握着无限量大放送的武器,随意的挥洒,劈斩,便将那些刺向自己的武器,钉在地面上的刀锋尽数击溃。
当两柄太刀在手中的时候,仿佛世界也在随着他的动作回旋。
飓风凭空掀起,向着四面退出。
数之不尽的利刃便在裹挟之下飞出,钉在了每一寸大地之上。
轮椅后面,随从踉跄的后退。
而在无数飞迸的利刃面前,008岿然不动,身体如同幻影一样,任由无数利刃穿过,无动于衷。
至于槐诗,已经被风暴所吞没。
没错,难以言喻的、宛如天灾一样、无法躲避的风暴……
就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感知之中,那个垂垂老矣、仿佛在下一瞬间就即将倒毙的老人,此刻却开始了溶解,崩溃,和扩散。
从人的轮廓中超脱,化为了不定型的、无法言喻的,无孔不入的……风暴!
当两柄剑刃交错着斩落的瞬间,虚无的风暴便短暂的自现实中投影出致命的一隙,可更多的时候,却根本丝毫无法锁定和察觉。
敌在何处?
无处不在!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在上泉的挥洒之下,就连槐诗所缔造出的钢铁,也化为了噬主之刃。
纯粹而基础的剑技,在他的手里,便胜过一切秘技与奥传。
唐竹、逆风、袈裟斩、逆袈裟、横切、突刺……
明明都是早已经耳熟能详、习以为常的节拍,但在上泉的双手中,却演绎出了槐诗未曾预料的恐怖篇章。
槐诗周身,残影不断的闪现,刀锋、剑刃、斧、戟、锁链和铁锤,源质武装变幻不定,化身显现,又旋即消失。
凌驾于对手数十倍以上的数量,反而被上泉轻而易举的压制在了剑刃之下。
空气中只有钢铁和钢铁碰撞的声音不断的迸发。
在上泉手中,太刀不断的崩裂出一道道缺口,在粗暴的运用之下崩溃,又旋即被他随意的从地上拔出一把,再度向着槐诗斩下!
“啊,丝竹悦耳、舞姿妙曼……槐诗,我这难道是在逛吉原的窑子么?都是些不像话的玩意儿啊。”
老人嘶哑的怪笑着,“为何不见鹦鹉螺的炮击呢?还有你的神迹刻印呢?那一把在无尽之海上斩灭黑潮的天阙之剑呢?”
“为何不拿出来?”
他踏步上前,枯瘦的身体随意的迫近,击溃了残影之后,前突,手中的利刃随意的透出,贯穿空气,擦着槐诗的面孔飞过,深深的钉进了墙壁之中。
那一张遍布老年斑的面孔之上,双眸早已经在怒火煎熬之下化为猩红,宛如恶鬼:“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才对,小鬼!”
槐诗面无表情,抬手,美德之剑横扫,将上泉劈斩的轨迹封锁:“剑圣阁下不也到现在,都没有动用过圣痕和自己的极意么?”
“况且”
他停顿了一下。
在他的手中,雷鸣再度迸发。
整个铸造中心陡然一震,高亢的巨响在象牙之塔中彼此回荡,数之不尽的烟尘升腾着,很快在创造主的框架之下被抽走。
可在那一瞬间,整个铸造中心的轰然鸣动所迸发出的恐怖力量,雷云之中所酝酿的雷霆,无数利刃的鸣动,已经汇聚在了槐诗的手中。
无限制的叠加!
令那一具化为钢铁结构的手臂也难以负载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伟力,随着铁拳的推进,悍然击溃了上泉双手之中的利刃。
向着他的面孔,毫不留情的砸下。
极意交响!
那一瞬间,上泉终于……后退了一步。
狰狞的笑容消散。
枯瘦的身体在爆发的飓风里缓缓滑出,宛如凭虚御风一般轻易,很快,再度自刀剑的丛中站定。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到尘埃和碎铁之中走出的那个身影。
浑身缭绕着雷光和火焰,槐诗面无表情的拖曳着手中的庄严长剑,向前。
瞥向眼前的对手。
睥睨。
“我们果园健身房的人,收拾一个老东西,难道还要靠外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