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一定。
而在观测之中,整个雪原都已经化为了无数猛毒和诅咒丛生的地狱。
当两位大司命都毫不保留的释放出自身的所有力量时,最先被改变的,就是脆弱的环境原本就以掌控和改造地狱为主的圣痕此刻以数倍的效率运转,源源不断的将一切拉向更加险恶的深渊。
再然后,不论是墨海中所演化出的无数大群,还是槐诗神乎其神的源质运用,都令人大开眼界。
“一直看槐诗那个小子硬莽,没想到他真的是个召唤师啊。”
夸父啧啧感叹:“和四阶升华者都能拼个势均力敌,了不起,实在是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小叶子你怎么看?”
“可能会死吧?”
旁边的椅子上,叶雪涯同情的说。
“嗯?这不是还好好的么?”夸父不解。
不,我说的不是他。
是你……
叶雪涯叹息。
这个家伙没救了。
可本着同事这么多年,能帮一把是一把的念头,她回头看向了玄鸟,好奇的问:“老头儿呢,你想下那边的注?要不要来一把?”
“雪涯,尊敬老人的道理我就不说了……工作时间赌博,记过降级,屡教不改的话,是要开除的好吗?”
玄鸟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里的行政处罚条例,示意这帮不着调的问题儿童都安分一点。
尤其是谛听那个家伙,都已经悄悄打开明日新闻的博彩页面了……
就指望自己的内幕消息去赚零花钱。
丢人!
在符残光带着东夏谱系唯一良心小白去地狱之后,没了麒麟震慑,这帮家伙就开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拉胯。
老头儿惆怅的轻叹,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先杀个鸡给猴看,整肃一下谱系里的纪律,也好恢复画风?
于是,夸父就莫名其妙的哆嗦起来。
一阵又一阵。
是空调开太低了吗?
他又往嘴里塞了一包薯片,咔哧咔哧,吃的更加起劲儿了。
叶雪涯无奈摇头,彻底放弃了拉他一把的想法。
转而看向了电视机上的投影。
无怪乎玄鸟懒得下结论。
实在也没什么下结论的必要。
本身槐诗以三阶升华者的身份,能够和同道路的四阶大司命打的有来有回,就已经足够令人瞠目结舌了。
就好像位阶的差距,和同道路之间高位圣痕对于低阶的压制不存在一样。
如此深厚的底蕴,数遍全境都是数不出多少个。
可陆白砚的经验实在是太过于丰富,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局限于自身的体会,一不小心对槐诗的残影有所低估之外,根本没有给槐诗任何的可趁之机。
“五五开?”
她轻声呢喃。
变数太多了,而两人之间所牵涉的命运又太过于庞大,背后隐隐又是天国谱系和黄金黎明之间的的比拼。
这是足以决定未来大势的斗争。
想要强行窥探,也只会损伤自己。观测命运的人才更懂得谨慎和小心,绝对不会在对自身无所谓的地方进行过度的探究。
玄鸟摇了摇头,提醒了她疏忽的一点:“问题在于,槐诗那个小子,遇上绝大多数对手,最差可能也不过是五五开而已……陆白砚已经老了。”
虽然被一个年岁差不多的老头儿这么说显得很奇怪,可叶雪涯还是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
“岁月蹉跎啊。”玄鸟轻叹:“哪怕当年比槐诗更强,这么多年的囚禁,又还能保留下多少锋芒呢?
背离理想国之后,支撑他的力量恐怕只剩下被遗忘的仇恨了。”
他停顿了一下,早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展开:
“想要赢的话,恐怕还有什么变化在酝酿吧?”
正在那一瞬间,罗素下达了新的命令。
“唤龙笛预热如何了?“他说,“准备开炮吧。”
在现境另一端,餐厅柜台里取餐归来之后,罗素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对艾萨克吩咐:“难得最近入账了那么多咒光晶石,先打空两个基数的再说”
艾萨克神情一滞:“不是等槐诗来解决么?”
怎么单挑打的好好的,您老就忽然掀桌子了?
“当然,能这样是最好的啦,不过总要做好最坏准备对不对?”
罗素毫不惭愧的说:“黄金黎明那群家伙可不是守规矩的对手,为了打击天国谱系,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咱们这叫预判防卫!”
预判防卫可特么还行!
艾萨克感觉自己的法学观念受到了来自上司的冲击。
可既然校长都这么吩咐了,那艾萨克也没有异议他本来就对让槐诗去进行讨伐的计划颇有微词。
将宝贵的未来押在这样的赌局之上的行为过于冒险。
对于这群邪魔外道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倘若不是罗素不在要坐镇本部的话,他早就亲自上场了。
为了弥补陆白砚叛变所带来的影响,象牙之塔花费了诸多的代价,才从统辖局的手中拿到了这一事件的处置权。
毕竟是有可能威胁到现境安全的恶劣事故,能够如此顺利拿下,已经证明罗素的人脉关系硬的离谱要知道,在现境,只有五常和五大谱系才有这种辖区、领土和谱系内部范围内的自由行使主权的能力。
换而言之,这也是象牙之塔所必须完成的任务。
赌上了一切声誉和重新崛起的可能。
接下来除非事态恶化到象牙之塔无力解决的程度,否则天文会不会再插手干涉。同样,一旦天文会出手,那么结果不论如何,都将让天国谱系的崛起彻底泡汤。
而现在,在各大谱系的观测之下,槐诗已经证明了自己不逊色于陆白砚的力量,可以说是完美的开场。
因此,虽然稍有不协,但能够爽快结束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可就在他发布了装填命令的那一刻,唤龙笛的观测之中,却骤然浮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来自叶芝的吟诵,自地狱的最深处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