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枪声不断的响起。
战车的履带碾压着大地之上的残骸,轰然向前。
乱战在一处的极道们愕然回头,都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也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地狱的大门开启时,成群结队的恶鬼就会像是这样,回到人间吧?
穿着铁的衣装,手握刀剑,头角狰狞,脚下踏过血泊。
散播死亡。
为战争而打造的卫队漫步行进在街道之上,手中的突击步枪缓缓抬起,对准了前方的屠杀对象,扣动扳机。
紧接着,手榴弹自一只抬起的手中抛出,翻滚,巨响之中散播着无以计数的弹片。
不论哀鸣或者怒吼,自各个方向突入的屠杀小队都在有条不紊的向前,将眼前的一切混种都尽数击毙。
残酷又精确的将那些逃亡的人逼入小巷,然后阵列分开,执行官的皮靴踏过脚下的残骸,手中垂落的火焰喷射器上亮起了火苗。
缓缓抬起。
耀眼的火光喷薄而出。
惨烈的嘶鸣中,一切都被吞没了。
然后,战车和队列继续向前,只留下了身后的一片废墟。
在火焰中,那些翻滚哀嚎的人渐渐不动了,只有焰光依旧戏谑的舞动着,在焦土之上攀爬……
屠杀已经开始。
而槐诗已经站在那一座早已经被人遗忘的仓库前面。
钥匙上的地址,出乎预料的接近,就在怀纸组地盘的旁边。
十几年无人问津的破败厂房,在空旷的庭院中到处都长着野草,被人隔着栅栏丢进来不知道多少垃圾。
污水横流。
角落里的铁丝网早就被剪开了,还有人在这里堆了一个篮球场。可现在那些打球的人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曾经充盈着笑声的温馨角落已经在暴雨的冲刷下一片狼藉。
槐诗抬起手,扯下了门上早已经断裂的铁链,想要拉开门,却发现,这扇门完全拉不开,那一层早已经被虫蛀的乱七八糟的薄门板后面,竟然是一层厚重的钢铁。
遍布铁锈的表层后面,还有着好几层不同的钢材,好像早已经生长在地里一样,唯有下面那个被一层层铁板遮盖着的锁孔依旧光鉴如新。
“要不要搞这么麻烦?”
槐诗皱起眉头,将奇形怪状的钥匙插入其中严丝合缝,用力扭转了手腕。
于是低沉的摩擦声就从门后的夹层之中响起,细碎的声响连绵不断,到最后变成了轰然巨响。
大地震动。
就在槐诗身后,怀纸组的成员们愕然后退,看到眼前的仓库都开始了剧烈震动,好像巨人就要从大地之上拔出已然生根的双足,再度撑起疲惫的身体。
无数尘埃从薄雨中簌簌飞扬。
在阴沉的天幕之下,沉寂的大门之上有黯淡的灯光亮起,紧接着,在槐诗的推动之下,足足有半米厚的钢铁之门缓缓开启,展露出背后的黑暗。
凝固了多少年的空气里飘来了熟悉的刺鼻味道。
槐诗愣在原地。
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就在他眼前,门后的庞大空间里,有一盏盏灯光无声的亮起,照亮了遍布每一寸角落,几乎无法让人通过的狭窄过道,以及恨不得将每一寸空间都彻底利用在内的密集货架。
还有货架之上的枪。
军火。
堆满整个仓库的军火。
手枪、冲锋枪、步枪、突击步枪、霰弹枪、狙击枪,班用机枪……手榴弹,震撼弹、地雷,炸药,乃至挂满一整墙的肩扛式火箭发射器……
堆积成山的弹药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足以进行一场现代战争的恐怖储备就在他的眼前。
死寂之中,槐诗目瞪口呆。
你这个王八蛋,年轻的时候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就是生天目跟自己说的,十几年前的一点……小小的储备?
是不是大家对量词有什么误解?
“这不是挺能干的么,老头子?”
槐诗轻声笑了起来,迈步走进其中,从货架上摘下了手枪,然后仔细又认真的将旁边涂抹满了养护油的子弹一颗又一颗的压进弹匣中。
“还愣着干什么?”
他回头,看向那些呆滞的面孔,愉快微笑:“准备送货吧,各位,就像是你们送酒一样。”
“我们的反击,还没有开始呢——”
十五分钟之后,暴雨之下,怀纸组的车队灯光再次将黑暗的世界照亮,满载着军火卡车轰鸣着,向着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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