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宴过后,瑹瑀瑄借着陪同使节游览都城的理由,来到独味鲜。
凤蝶提前得了消息,派人告知了林蝶衣。知道迦兰王的真实意图,直接把他和予诺领到雅间。
瑹瑀瑄敲开门,还未等他开口,林蝶衣便说:“我知道你是想我回去,但与梅姨多日未见,我要留下来陪她,不能与你回宫。”假装忙碌的收拾房间,实际是不想面对他。
“不如让梅姨与小诺搬进宫内,你们也更方便见面。”
“宫里不免规矩多些,何况小诺还是男子,住在宫外更为方便。”
瑹瑀瑄知道她是有意躲着自己,但不想勉强于她,只是问道:“可是母亲要你搬出来居住?”
“当然不是,我是独味鲜的东家,还有许多别的铺子,怎么也要留心才是。我与小诺这就去找梅姨,由我来带他们逛都城。你出来了许久,怕是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处理,快些回去吧。”说完拉着小诺冲下楼去,乌狼对着瑹瑀瑄摇了摇尾巴,也跟了下去。
凤蝶开口道:“她从一住进来便没有离开过房间,几次问她都只说没事。”
瑹瑀瑄轻声道谢,皱着眉回宫去了。
这以后的大半个月,瑹瑀瑄只能从小诺口中得知林蝶衣的情况。
梅姨见林蝶衣一直闷闷不乐,以为是迦兰王惹了她不快,可是却从小诺那里得知迦兰王也是一头雾水,这一日终于忍不住问道:“小蝶,你有事莫要憋在心里。”
“梅姨,我能有什么事?”
“你休想瞒我,住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迦兰王来接你,你俩定是生了嫌隙。”
“不接还不好,你嫌弃于我了?”林蝶衣摆出一个笑脸。
“小蝶,告诉梅姨,你们两个出什么事了?”
“梅姨,我……”林蝶衣看着梅姨忧心的表情,沮丧的说出了藏在心中几年的秘密,“那次在迦兰受伤,回程途中遇到大雨,不仅让我高烧不退,还……因为湿气过重,且以前出任务时累积了不少旧伤,我已不能生育。主母当时派了紫杉去照顾我,也知道了这件事,主母担心迦兰无人继承王位,便让紫杉传话给我,以后莫要再回迦兰,我当时是同意了的。可是后来没想到他竟到中土寻我,从三方镇回来之后,我对他实在是太过思念,便不顾当年承诺到迦兰看他,如今主母要我少与他接触,以便安如或者其他女子能为他诞下子嗣……”
“迦兰王可知道他母亲的所作所为?”
“我自是不敢告诉他……”
“傻丫头,你怎么能自己扛着这么大的事……”梅姨心疼的看着她,“你不对他把话说清楚,保不准他会以为你移情别恋,你就不怕你二人劳燕分飞?”
“他若能这样认为,也算是随了主母的心愿。”
“你可真是……你总说他是死脑筋,在感情这件事上你怎么也转不过来?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让他误会与你,将他让于别有用心之人,为他人做嫁衣的傻事你怎么能做?”
“梅姨,在宫中这些时日,我也着实是不自在,安如对我有敌意也就罢了,可主母的处处不容让我有些心力交瘁,又不想让他因着我而与主母起冲突,而且主母认定我与别的男人有染。”
“她怎么能如此妄加猜测?”梅姨很是气愤。
“也不怪她,谁让我没有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几年前分开之后就再也不应该见面,主母能允许我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可以算是仁至义尽,能与他有了这么多的相处时光,我也该知足了。”林蝶衣虽然语气平淡,但内心却是阵阵绞痛。
梅姨紧握着林蝶衣的手,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
小诺从宫中出来,听说林蝶衣有心与他们同回中土,寻了机会悄声对梅姨说:“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回去,难道林姐姐真的要与我们同行?”
“小蝶要不是在宫中过的实在辛苦,也不会舍得离开迦兰王。你自是见过主母和安如数面,对她们的印象如何?”
“都是厉害角色,安如为人处事的本事不是林姐姐比得了的。我曾向杨先生打听过,迦兰王年幼之时,处境很是艰难,若不是主母有过人之处,只怕他们母子早就被生吞活剥。”
“虽说我是不喜欢主母,但站在她的立场,安如确是比小蝶更能帮助迦兰王。”
“林姐姐这一走,两人便真的是此生不复相见了,未免也是可惜。”
“我何尝不是替他二人惋惜,但以迦兰王如今的身份,感情和王位只能二选其一。只是苦了小蝶,不管安如是何居心,她始终会陪在迦兰王身边,小蝶只怕是会孤老终生。”
林蝶衣这几日总是感觉身子疲乏,怏怏的不想吃东西,梅姨几次想请大夫,都被她阻止了。
“林姐姐可好些了?”小诺才回来便直奔她的院子。
林蝶衣正歪在贵妃榻上跟梅姨说话:“我本来也没什么事,不用总是挂念着。”
“我们过两天就要启程,迦兰王于明日设宴送别,林姐姐想去参加吗?”
瑹瑀瑄得知林蝶衣不舒服,心急如焚想要见她,可又怕她躲着不肯见,便以宴请为由头,希望小诺能带她进宫。
林蝶衣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只不过是强忍着罢了,害怕自己一见到他,好不容易下定的离开的决心又会有所动摇,因此便犹豫起来。
梅姨自然是明白迦兰王的用意,是她让小诺向迦兰王透露林蝶衣生病的消息,以此来判断他是否还对林蝶衣用心。
“小蝶,即便你真的要离开,也不能就此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事。更何况,你真的舍得不再见他一面?”
林蝶衣低着头不说话,梅姨带着小诺悄然离去,只有乌狼上前舔了舔她的手。
“我真的好想他……”林蝶衣从榻上滑坐在地,双手抱着乌狼的脖子落了泪。
第二天一大早,小诺由梅姨和林蝶衣陪着,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大殿之上,小诺与杨观墨寒暄起来,长公主则是过来陪着梅姨和林蝶衣。
瑹瑀瑄本是安排她们与小诺一同坐在首席,但林蝶衣执意不肯,长公主只得在与杨观墨商量后,请她们坐了末席。
长公主见林蝶衣痴痴的望着国主宝座,与梅姨耳语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了?迦兰王这段日子脾气暴躁,朝堂上下全都战战兢兢……”
梅姨稍稍扬了扬下巴:“还不全是主母……”
长公主轻轻叹道:“安如果然是好手段,只怕她要得偿所愿了。”
“迦兰王到……”
众人纷纷起立行礼,林蝶衣后移两步,躲在了殿柱的阴影里,看着他缓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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