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本就对季幽子不恭敬的态度非常不满,听得他说自己是长舌妇,拍着桌子喝了一声:“休得无礼。”
“七弟,稍安勿躁,将军府的糕点甚是不错,你尝尝。”太子微笑着把自己的碟子递给他。
“我也有。”七殿下瞪了季幽子一眼,不再多言。
武林盟主拈着长髯言道:“都说季庄主行事乖张,果是所言非虚。”
对于季幽子的无礼要求,迦兰王不但不恼,反而是淡笑着问:“祭天一出,必须以血祭之。这个规矩可是季庄主定下的?”
“是的,我年少时跟随一铸剑大师闭关三年才造出此剑,若是随便示人,岂不是枉费我一番心血。”
“为何要送与蝶衣?”
“当初见她练剑时没有合适的兵器就随手送给了她,本是想着在一个女子手里大概永不会有出鞘的机会,谁知事与愿违。”
“季庄主,若是受了本王叩拜,与那山林有关的一应相干之人、地、房屋及地上地下的所有出产可就悉数归本王所有,庄主再不得要求任何银钱。”
季幽子命随从拿出纸笔,当场写下字据:“三方镇之山林农庄的地契以其所有工人的卖身契都在山庄内,迦兰王可凭此字据随时派人去取。我还会命人画一幅详细的地形图给你,并且会有专人带领实地查验。”
迦兰王接过字据:“季庄主为何不要银钱?”
“卷云山庄富甲天下,金砖堆了一屋子,着实无趣的很,但迦兰王的叩拜却不是人人都能受的了的。”
迦兰王把字据交与杨观墨后起身,子午欲跟上却被阻止。
七殿下道:“他先是要染指你的嫔妃,后又让你臣服于他的脚下,这样的奇耻大辱你也忍得?”
“公平交易、童叟无欺,何来欺辱一说?”瑹瑀瑄撩袍跪于季幽子面前,郑重三叩首。
七殿下以为他即便是答应了,也不过敷衍了事,见他竟然真的行了跪拜大礼,心中不免鄙夷,国主威严荡然无存,日后如何服众?
而季幽子则是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连赞了三声好起身告辞。
武林盟主也是微微颔首,能屈能伸,有大家之风。
众人又商议起往三方镇的具体事宜,关月莲突然要求也要同去,关家人不能做主,只得看冷文卿的反应。
关月莲对自己的夫君说:“我一直以为天云大师的偈语会应验在你身上,可如今想来,只怕说的却是荷儿。我与她乃是双生,这可不就是前世今生的缘分。现在她生死未卜,祖父和母亲都亲自去寻,我怎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冷笑天见母亲表情严肃,又觉得厅内气氛紧张,不尽怯怯的躲到了父亲身后。
冷文卿抱起儿子说道:“有这么多人陪你,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关月莲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同意了,脸上泛起感动又幸福的笑容。
因为关大人与冷文卿有公职在身不得擅离,最后决定便是关老将军带着关夫人、关月莲、林蝶衣与天魔教主、武林盟主和段祥,先往三方镇探听虚实,韩野和楚风带着季幽子的字据前往卷云山庄换取地契,再到三方镇与他们汇合。按照与火烈商议的日期,定于五日后出发。
瑹瑀瑄向太子说道:“府内有两个人,太子殿下大概有兴趣见上一面。”
“什么人?”
“图蒙大王和他的随从。”
两个人被带了上来,太子只是扫了一眼便开口道:“押回京城……”
“太子殿下,且慢发号施令,本王想为图蒙大王担保。”
“担保什么?”
“担保他若能掌握实权,便会命令图蒙军队停止犯境。”
“本太子虽是知道图蒙现在是由敬公掌权……”想了想道,“可以暂不押解,但还需父皇首肯。”
“这个自然,本王会带他一同返回京城,面见中土皇帝。”
太子点了点头,夜无尘向瑹瑀瑄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瑹瑀瑄笑答:“证明小公子所言非虚。”
夜无尘看了看冷笑天,没想到娃儿竟是对他灿烂一笑。
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却是被飞快压了下去,轻咳一声问道:“迦兰王,你不怕本大王使用密术取了你的性命?”
“你的密术已经被人所破,早已没有了威胁。”
“你怎么会知道……原来是你坏了本大王的事,难道也是巧合?”
“你要刺杀齐伦王,而他是本王的至交好友,本王怎能不管?”
“刺杀中土太子失败,敬公指责是本大王通风报信,可是也与你有关?”
“刺客假扮之人是本王父亲的随从,而识破刺客的是本王心爱之人,也算与本王有关。”
夜无尘不敢相信的看着林蝶衣:“是你?你是什么人?”
林蝶衣呵呵一笑:“你还不是不知道的好。”
夜无尘也不强求,向瑹瑀瑄说道:“从本大王绑架雀氏王未遂开始,桩桩件件都与你有关,你可是老天派来专门对付本大王的?”
瑹瑀瑄淡然一笑:“本王已为你担保,你可否说明真实来意?”
夜无尘长叹一声:“若不是因为你,本大王也不用走这一趟。策划的大小行动,几乎全部失败,敬公怀疑本大王叛国,本大王便决定走遍所有地方以探查事情。历经三年有余,本大王一直未有收获,原来都是你的无心之举。”
“即便是你已经查处因由,但无凭无据,敬公定是不会相信。”
“本大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至少自己心安,希望图蒙中还有一些人可以相信本大王……迦兰王也许可以走一趟图蒙,为本大王做个证明。”
“若是有这个需要,本王自是可以前去,但是……”
“但是本大王目前全无价值,实在没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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