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于成一听,心想,据王小二说,他家是在巨野县,据这里有很远距离,他的家属是如何知道的呢,也许王小二的朋友告诉的。
县令不再多想,对下面跪着的人说:“王小二杀人掠财,被本县捕获,现已经招供了。你们回家去吧。”
妇人一听,大声说:“我们跑了两天两夜才到这里,我们要见王小二,我们要问问他,他怎么会去杀人呢。”
县令听到妇人要见王小二,他本来心里有亏,心里清清楚楚这个案子最大嫌疑人是西门庆,西门庆与潘金莲旧情复发,偷情的时候让高二发现,两人合伙将高二害死。
而他针对王小二行刑逼供,最后人家的老公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狱中,所以他说起话来有些支支吾吾的。
妇人又追问一句:“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一句话惊得县令头发差点竖起来,心想,王小二的死是清晨的事,她怎么现在就知道了。
县令于成的脑袋还没转过来,那妇人便嚎啕大哭起来,老太太见妇人哭,她也跟着哭起来,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可惜真是死了。
孩子见妈妈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一堂的哭声搅得县令于成心乱如麻,他也算是有些良心的人,见这一家人可怜,走下台来,对妇人说:“王小二,杀了高二,掠夺钱财,已经签字画押认罪了。”
然后展开王小二签字画押的文书给王小二的媳妇看,妇人看了擦了擦眼泪对县令于成说:“我的丈夫是老实人,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要到知府那里伸冤,知府那里不行我就去巡抚,巡抚不行我就去开封县衙去伸冤。”
县令于成一听,这个女人可真是不好惹,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难道我这个县令你们还不相信吗?”
女人摇了摇头。
县令对妇人低声说:“这样吧,你现在有何要求,尽管给我说,我尽量帮助你们。”
妇人低头不语,过了一会说:“既然这样,我相信县令大人吧,我就想要回我丈夫王小二的尸体。”
旁边的老太太听着,呜呜呜地哭起来,那个孩子也跟着哭起来,整个大堂笼罩在悲伤之中。
县令想了想说:“犯人死后,尸体理应由其家属带回安葬。”
说着,命人将王小二的尸体抬出来,交给妇人。
不一会功夫,王小二的尸体被两个衙役用木板抬了出来。老太太、妇人、小男孩看见了之后,顾不得一切地扑倒王小二的身体前,嚎啕大哭,哭声凄惨,让围观的老百姓叹息不已,有的甚至跟被影响着流出了眼泪。
这时,有人喊道:“运送尸体的马车到了,请问那位是死者的家属啊。”
三人听到喊声,止住了哭泣,妇人站起身来走出了县衙,众人自动散开一条道路,赶车的是个老者,老者站在车边,车放着一口棺材,老者毕恭毕敬地对妇人说:“您是死者的家属吗?”
妇人很是吃惊地看着老者,然后点点头,问:“是哪位告诉您到这里运尸体的。”老者说:“是个年龄很大的妇人,告诉我到这里运尸体,一直运送到巨野县。而且还跟了我路费。”
妇人听后,问:“我这里也没有亲戚呀,你是来运送王小二尸体的吗?”老者点点头称是。
妇人也没有深究此事,说:“既然来了,那就运吧。”
老者走进衙门,笑着脸对县令说:“能不能帮我将尸体抬到棺材里呀。”
县令看了一眼老者,摆手让两个衙役将王小二的尸体,抬进了车的棺材里。
老者对妇人说:“你们三人可以一起做我的马车。”
妇人道过谢。老太太、小孩和妇人一起了马车。
马车顺着大路一直驶出了城门。径直朝着巨野县的方向奔去。
阳谷县衙门前,围观的众人见王小二的家属走已经走了,也都各自散去了,大都在叹息着。
县令于成见事情已经办成了,那棵愧疚的心也渐渐地放平了,毕竟这件案子让他赚了一千两银子。
原来,那天晚,于成见到了西门庆,问西门庆到底是怎么回事,西门庆闭口不谈事情的经过,而对于成说:“如果你判我无罪释放,事后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这一千两的银子相当于县令五十年的俸银,他如何不接受呢。何况他平时与西门庆交情十分好,于成理所当然地尽力为西门庆摆脱罪名。
就这样,西门庆才自由自在地在大牢中行走,而无人看管。
那辆马车不快不慢地向前行驶着,离开了阳谷县,又过了郓城县,将近晚的时候,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这时,这家客栈人不多,老板和伙计都很好,跟他们找了一间好的客房,但是马车的棺材,却不让进到店里。
老板笑着说:“棺材里的人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放在外面吧,没有人回去偷他的。”
老板的意思很明确,十分忌讳死人进到客栈里,这样的话,住在客栈的人会很反感,另外事情传扬出去,说这家客栈留宿过死人,就不会再有人光顾客栈了。
现在凡事都有这妇人做主了,妇人和老太太说了此事,老太太叹口气,心里虽然不愿意但客栈老板的意思也合情合理,老太太也不多想,指望早点回到家,将儿子的肉身早日入土为安。
马车和棺材放在了客栈外面的,赶车人将马解开,带进院子里,放在马棚里,喂食草料。
妇人三人回到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准备第二天继续赶路,经过这一天的折腾,这三人早已筋疲力尽了,躺在床便睡着了。
半夜时分,客栈外面静悄悄的,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径直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这两个人是我和郓哥,我和郓哥一路跟踪着他们,一直保持的着距离。
我和郓哥跳到车,合力将棺材的盖子挪开,看到里面躺着王小二,我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郓哥,让他跳进去将瓷瓶里的药灌进王小二的嘴里。
郓哥听后犹豫了片刻,我十分坚定的对他说:“王小二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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