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巧之戏,也必然会被取巧之法破解。
皮影匠和皮影本就是相辅相成,一个也不能少,只有这样才能发挥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作用。
若一场戏全凭庄克自身来扮演,却将他大半灵性都牵制在这场戏中,这样与他亲自下场与人肉搏又有何异?
这样反而违背了皮影匠幕后操弄,灵活布局的真谛。
如此莽夫行为,幕后黑手所不为也。
但有的坑,不踩是不知道的。
这一亏后,庄克对皮影匠的道路又多了一重认知。
尽管如此,但这蛇精男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然无忧,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这影戏场中,最不缺的可就是戏了。
接下来就用真正的诡谲皮影斗一斗吧!
“这位看官,请继续入戏!”
庄克嘴型无声张开,笑着招呼一声,随后就手指一勾。
哗哗哗!
又是四道影幕纷纷而下,其光线错乱,相互重叠,又演绎出一方戏中妙境。
这就是…一戏一世界!
蛇精男面色一变,发现四周景象大变,又生出那熟悉的天旋地转之感。
“这又是哪一出戏?”
蛇精男站在一片绿水青山之中,目光恍惚。
入眼之处,风景秀丽,清风怡人。
再也没有之前黄巾之战,百万军队厮杀时的血腥可怖,一切看去都是如此地美好,但他不敢大意丝毫。
谁知道在这一切背后,那诡秘难测的无忧居主人又布置了何等恐怖之事?
正当他万分戒备时,突听一阵朗朗读书声传来。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山顶草庐之外,布衣书生手捧论语一卷,朗诵有声。
而奇异的是,他四周赫然坐满了狐狸、山猫、野兔…等各种小动物,乖巧听讲,眼神中迸射智慧的光芒。
书生传道!
朝四周而望,蛇精男发现自己赫然也坐在场中。
“嗯!东张西望,不认真听讲,该打!”
书生眸子横来,发现竟有学生走神,沉喝一声,已然握着戒尺在手。
啪!
说时迟,那时快。
戒尺当头打下,蕴含浩然之威。
蛇精男躲闪不及,额头天灵顿时如遭锤击,意识涣散。
“你……”他竖瞳冒出森然寒光,正欲发怒,却听又是一声沉喝。
“当堂咆哮,不敬师道!该打!”
又是一戒尺打下,顿时让其七窍震荡,念头涣散。
这书生有古怪!
明明只是一击戒尺,却蕴含着避无可避的异力。
蛇精男心头凛然,从这读书人身赫然感受到了纯真至极的浩然正气。
儒家思无邪,养浩然之气,正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克星。
若是正面斗法的话,即使能胜,也恐怕代价极大。
书生传道吗?
蛇精男眼睛骨碌碌转动,陡然又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这么简单的桥段,这无忧居主人灵感尽矣!
我只要安心听完传道,岂不是就可以安然出戏了?
想到这,他成竹在胸,也乖巧顺从地听讲起来。
于是便见那读书人读书如饥似渴,先读《论语》,然后是《孟子》,四书之后又是五经,似是永远无穷无尽一般。
蛇精男脸笑容渐渐僵硬,随后已然一片铁青,不禁志异道。
“先生大才,但读书也该有所止境吧?”
“你懂什么?都云读书痴,谁解其中味!看来你还不明白读书之味,连这些小兽都不如,枉为人哉?该打!”
戒尺啪的一声打下。
“书生,你找死!”
“朽木不可雕也!”
啪啪啪……
草庐之外,戒尺落如雨下。
不一会,蛇精男就鼻青脸肿,尖细如锥的下巴都鼓成了大包,面目全非,一脸地生无可恋。
和尚凶残,读书人暴力…
这戏,它正经吗?
别人都说他们地支社行事凶残,是邪魔外道!
但和这无忧居主人一比,到底谁才是邪魔外道?
蛇精男一时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
一戏一世界。
相似的一幕,正在影戏场另外两处同样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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