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这个,马上就能恢复过来了。”路路说,“没关系,四阶真的很不错了…以后再用这份力量绝对不会这么难受。”
路禹很感动…如果路路手里不拿着药水她会更感动。
完全动不了的路禹只能任由路路撬开嘴,灌入药剂。
“大郎,喝药了!”
不怪路禹想到这么这么一句…他宁可维持着魔力空虚的状态难受一阵子,也不想喝药水。
路路完全没注意到路禹翻白眼了,还是上前查看状况的西格莉德提醒才发现。
窒息,然后被难喝的药水弄得胃中翻滚…路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但愿死后的世界没有路路的药水…
很长一段时间,路禹就维持着呆滞的模样望着远方,看着奥尔加他们修理损坏的领地,看着路路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不想说话,忽然发现这样一动不动也挺好的。
“喂,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塞拉忽然出现,用脚捅了捅路禹的胸口,“问出了些有用的信息,听不听?”
放空大脑,神游天外的路禹悠悠回过神,发现已经夕阳西下。
路路很好奇:“这么快就开口了,我还以为他们嘴很硬呢。”
“一开始确实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我只能上一些手段。”
“手段?”
“路路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塞拉摸了摸路路的脑袋。
“问出了什么?”回过神的路禹问。
塞拉依在一旁的墙壁上:“你猜猜为什么血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攻击我们,今天袭击,却只有五十几只喽啰?”
“对方有两个很强的,不全是喽啰。”路禹说,“他们自称六翼,这么强的应该还有四个?”
“剩下四个在碎金城。”塞拉说,“我们在这里建造领地期间,已经将巨人和精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血族已经调转枪口袭击了碎金城,对于任何敢携带武器,冒险者标识牌出门地人,他们通通予以攻击。”
“据他们所说,碎金城向梭伦和教国都发出过求救信息,不过两个大国都没有回应,为此他们拿出了丰厚的赏金在两国边境城市悬赏,吸引强大的冒险者讨伐血族,不过被这份悬赏吸引来的冒险者不多。”
“钱不够?”
“是有点不够,目前这个架势,血族是要举族之力将碎金城拿下,几十人的冒险者改变不了局面,几百人还有些希望,但是这些冒险者最好全都有五阶以上的力量。”
塞拉继续说:“六阶及以上的战力在整个梅拉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而且到了这个实力的基本都不会是冒险者。”
路禹懂,到了这个级别已经入了四大国的眼,地位、财富唾手可得。
冒险?
纯粹的冒险者有几个,别闹了。
要吃饭的,朋友!
没被招揽的六阶冒险者水平大多一般,亦或者本身就声名狼藉,剩下的才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就是为了冒险四处游荡的强横冒险者。
想要把这些“纯粹”到了极点的六阶冒险者聚集到一起,除非碎金城拿出巨大的诚意,否则易主不过是时间问题。
路路托着腮,好奇地问:“要帮他们吗?”
在之前的讨论中,领地之外的事大家的意见基本都是能不理会就不理会,不过这一回情况有些特殊。
“碎金城是我们连接梭伦南境的重要通道,我们和塔妮亚虽然不对付,但是通过这条走廊,熔火群山的产出是能够到达这里的。当然,重要的其实也不是来自梭伦的商贸线路,即便血族统治了碎金城,贸易应该也不会断绝,只不过会麻烦,我真正担心的是…”
塞拉望向关押着血族六翼的小黑屋:“我们领地的咽喉被扼住了。”
路禹说:“领地还无法全面自给自足,而我们附近最大的人类城邦被攻陷,这可不太有趣。”
即便是路路也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要救,可怎么救?
须臾虽然强,但是血族的数量摆在那里,如果全面放开限制,那么路禹只怕会被榨干致死。
塞拉和路路很能打,血族六翼不是问题…数量庞大的中低阶血族呢?
“说起来…我想起不相干的事。”塞拉说,“还记得出发之前,劳伦德和我们强调的,红焰山脉只能有一个主人,血族与我们只能存在一个吗?”
“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自从被劳伦德从唱诗班带走,塞拉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教国最有权势的人将自己的知识、经验、感悟倾囊相授,但是他的教育方式却很奇特。
知晓了塞拉在跟随黑衣修女帮助教国的农民们耕地,劳伦德便让塞拉每天给农田多多浇水。
塞拉乖巧地照做了。
第二天,劳伦德特意找来塞拉询问是否有多浇水,得知塞拉照做之后,又让塞拉将水量再提升一些。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几天之后,塞拉在浇水时被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农提醒,如果像她这么做,这片地只怕会颗粒无收,然后老农向塞拉详细解释了原因…事后塞拉急迫地找到劳伦德,想知道谁对谁错。
“都是对的。”劳伦德笑着说。
劳伦德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告诉塞拉,他看见天气越来越炎热,因此才让她多给田亩浇水,这是他根据天气做出的判断。
老农看见塞拉不断浇水,已经过度,向她谏言,也是对的。
他们都在做对的事,但是就结果而言,他的话却不具备参考性…因为老农才是在现场的人,而他只是坐在教皇塔中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便对塞拉提出建议的人。
“在现场,身处第一线,对所面临情况有更清晰判断的人永远最有发言权,因为事物总是在变化。”
路禹忽然有些明悟。
塞拉望着教国方向:“我在想,这是不是他的又一次教学…小时候,他时常通过这种方式教育我,从来不给我直接的答桉,而是让我学着脱离他的思考方式,自己尝试着摸索。”
路禹望着塞拉的侧颜,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但他没有说。
他相信塞拉也已经感觉到了。
也许教国的教皇人选,曾经定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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