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父亲拿起火药枪,朝天开了两炮,周永伟点燃了鞭炮。
爷爷就这样走了,没有遗言,没有悲伤,安静的走了。
第二天把所有的亲戚都通知了一遍,这天叫聚丧,吃了一顿饭,找道士推算下葬的日子,然后通知亲戚们那天下葬。
只要家里老人死了就允许去森林砍柴火,因为下葬那天会有很多人来奔丧,要办丧席,所以需要柴火。
有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家里有人死了,村里的人就有义务帮忙去砍柴。
而且每家每户都会拿出来救济,有米的会拿米来,有蔬菜的拿蔬菜,有花生的拿花生。
丧事救济过来的米,花生,钱,这些主人家都会记起来。
但一般平时不需要还,等哪家有丧事了,或者有喜事的时候还上就可以了。
办丧事请人帮忙是不能拒绝的,而且也不会拒绝,在这里有俗话,死者为大,就算死了的人生前是无恶不赦的人,但死了后人都不会记仇。
也有一句俗话,死者为大,只要人死了,家里就算一贫如洗,米缸无粒米,村里的人也会团结一致的帮忙下葬。
有钱借钱,有米借米,有干菜借干菜,反正不会让死者家属难堪。
这种习俗依旧维持到今天,即使外面的社会一直在变化,人心一直叵变,但这里的民族依然守着古老的规矩生活着。
几天的过度后家里的人也没有沉浸在悲伤中,都明白这是自然规律,落叶归根,生老病死。
白发人的离世应该是要祝福的,祝福他走完了人生的道路,去另外一个世界去修行。
有时候老人的死亡是一种解脱,就像隔壁的周宁六奶奶,日夜期盼能早日归土,眼泪都哭干了,但老天爷就是在折磨她。
每天拄着拐杖,伫立在门槛外,孤孤单单的望着天际日落的晚霞,思念着故人,这是孤单老人的折磨,活着或许对她而言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只是周永伟有点遗憾,美好的光景即将来临,爷爷戎马一生,晚年却没能过上好日子。
几天后爷爷就下葬了,下葬前周永伟在爷爷的棺材前磕了三次响头,白布系头。
在祖宗的坟墓旁把爷爷安静的下葬了,雨下的很大,甚至打雷。
雨水滴答答的敲打在披麻上,泥土染了一声,大风呼呼呼的吹着。
虽然天气极其恶劣,但在亲朋好友的努力下,爷爷算是成功的下葬了。
下葬的前一天村里的人会去自家的墓地上坟清草,意思告诉祖宗,村里某某死了,儿孙会给你带东西过去。
然后村里的人就折好一些布,塞在棺材绳子上,随同一起埋葬。
布匹就是子孙给死者捎过去给祖宗的东西,磕头谢礼。
下葬后道士会在路口把死者生前睡过的床席旧衣服烧点,再烧点稻草。
说是死者的灵魂半夜会回村拿东西,所以那晚上村里的小孩都吓的不敢睡觉,一般几个小孩子凑在一起睡觉。
当然这只是传说,哪有死者下葬后半夜灵魂会回来拿东西,只不过是吓唬小孩子罢了。
这段时间阿者生产队有点阴沉沉的,几天后村支书夏也突然去世了,很离奇,死的那天依然下着倾盆大雨。
田里的谷子刚刚收完,正准备着收包谷,这个季节确实雨水多,但每次老人走的时候都能碰到大雨。
竹子遍地开花,哈达东村的门前大塌方,从半山腰塌到河边,足足几百米的塌方。
从来没有过如此大的塌方,使得方圆村落的道士挨个施法,但也不见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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