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看你挺有魄力,这个送你了。”
黎渺忽然出声,他的思绪也被打断。她把东西夹在语文书里,把书扔给他。
他偏过头看她,眼神仍带着怒意,但那是对戴彦的怒意,并不是对黎渺的:“什么东西?”
“你那什么眼神啊?我可没得罪你啊。”黎渺觉得他那视线像是要杀人似的。
她耸耸肩,道:“你自个看。”
虽然说黎渺知道是他的跟班王元亮害她罚站一下午,但是王元亮是王元亮,殷珺是殷珺,她有怨气也不能往殷珺身上撒。
殷珺翻开语文书,看见了夹在里面的——创可贴。
——一个十分小清新的、精致的、印着卡通图案的粉粉嫩嫩创可贴。
他看向她。
她笑着眨眨眼:“用吧用吧,不用太感动,你脸上那道口子看着碍眼得很,赶紧贴上。”
“你用这种创可贴?”他不可置信。
在他的印象中,黎渺可是个比汉子还汉子的性格,结果她用的是看起来像是娇滴滴的人才会用的创可贴,简直反差太大。
“是啊,有意见?有意见也没用,反正就这种。”
“……谢了。”殷珺这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毕竟怕脸上留疤啥的,他这张脸可宝贝得紧呢。
他转过身对着他们班窗户玻璃仔仔细细把创可贴贴上。
看起来,身为五班班霸的他脸上就像贴着一个十分少女心的贴纸。
“不错,真漂亮。”黎渺笑弯了眼睛,乐呵呵的。
她耳朵上那三颗黑色的耳钉就像她人一样张扬,在阳光折射下亮得晃眼睛。
殷珺翻一个白眼,把语文书扔回给她。
黎渺再次开始她痛苦的背课文之旅,即开始“念经。”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读完这句,黎渺忽然觉得跟伟大的屈子有了短暂的共鸣,虽然说他俩穷困乎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但是她是真感受到了那种悲凉和绝望。
背课文真是折磨死她了。
她继续半死不活地往后念。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乎?夫孰异道而相安……”
不读书不听课的殷珺突然抬起了头,夫孰异道而相安,这句话简直说出了他的心声,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理。
戴彦那小子一开始就跟他走的不是一条道。
这么一想,忽然就豁达了不少,他有了想扯淡的念头。
“背课文呢?”他问黎渺。
黎渺斜眼看他,点点头:“怎么?”
“背这么久还没背出来呢?”
黎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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