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ah!”
手机群里,鬼妹率先发出了欢呼声。
会议模式下,老葛叔的每一句话都清晰无比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某处山坡,金虎收起了枪,脸露出了笑容。
小阁楼里,柳梢把一个瓷杯小心翼翼的放进证物袋里,脸色平静。
局长办公室里,常伟叹了口气。
随着老葛叔的那一声“我认输了”,这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可以正式宣告结案了。
只有周先愣在那里,久久没有表情。
“臭小子,你担心个什么劲?”
老葛叔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如释重负,“黄家沟就那让它随风而去吧。”
该被淘汰的,就应该让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老葛叔有些唏嘘。
他知道周先有些钱,但黄家沟这个小山沟如今就是个病入膏肓的老爷子,不是靠金钱买些药物就能挽留性命的。
尘归尘,土归土。
或许臭小子说得对,自己该放下了。
“他们赶我出来的时候,就说我克死亲人,天生薄命,我还不服……现在这一看,这就是命啊。”
叹了口气,老葛叔伸出了双手。
……
老板把我赶了出来。
我不怪罪他,毕竟在城里流浪半个月后,只有他收留了我。
杀鸡宰鹅,跑堂打下手,我干得很习惯。
只是吃的有些多。
不过,谁叫大米饭这么好吃呢?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在老家的时候,只有父亲打到大家伙卖了钱,母亲才会给家里改善伙食,我每次都能吃好几碗。
事情是什么时候变坏的呢?
我陷入了沉思。
是父亲那次去山里再也没有回来?是母亲思念成疾一年后撒手人寰?是寨子里的小姑带着她的丈夫,霸占了我家的房子和田地?
“你就是个克父克母的祸害,快滚出寨子!”
“长根啊,你快走吧,去城里找活命,我们一家人都要被你克死啊!”
我跟老板很客气地告了别。
我游荡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
我在在翠微街偷了菩萨的贡品吃。
“喂,大个子,你很饿吗?”
一个年轻的姑娘递给了我一个窝窝头,笑靥如花。
“你不要再偷吃贡品了,观音娘娘会怪罪你的。”她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很饿。”
“你来我家帮忙干活吧,我叫我爹给你窝窝头吃。”
我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
我很喜欢黄家沟。
老寨主对我很好,晓琴笑起来很好看。
我结婚了。
晓琴没有怀孕,我跪拜了观音菩萨。
或许是我以前偷了贡品,她在惩罚我?
我更虔诚了,像个信徒。
晓琴患了糖尿病。
医生说这是富贵病,要静养,不能做重活,我没有在意。
我会让晓琴做重活?
下大雪了,寨子里的生活很艰难。
我开始带人去深山打猎,收获颇丰。
我在他们眼里的威信越来越高。
岳父临死前,把晓琴托付给我,我哭着答应了。
他们让我当了寨主。
这一年,又是大雪封山。
我带人去队里借粮,无果。
磨好了刀,我再次带着村民去打猎,颗粒无收。
海生脱离队伍一个人回了家,他婆娘要生娃娃。
跳大神的海生娘给孙子取名“三皮”,我觉得不吉利,又给他弄了个大名叫黄波。
三皮他爹死了,从走了千百遍的山路摔下了山崖。
三皮他娘也死了,思念成疾后撒手人寰。
和我娘一样。
村里的神婆死了,三皮的叔叔把他赶出了屋子。
有人给了三皮一碗高粱米,他婆娘第二年就被狼咬死了,诡异的是,我在那里居然闻不到一点狼的骚味。
又死了三个人。
晓琴怀孕了,我在菩萨面前痛哭流涕,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我决定积点德。
看着那个和我很像的小家伙面黄肌瘦,快要活活饿死,我偷偷给了他一根羊腿。
晓琴流产了。
我愤怒地砍下了他的大拇指,让他滚出这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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