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为中国古代教育体系的最高行政机关与最高学府,这一点不用多说。至于辟雍,这就说来话长了。
辟雍,亦作“璧雍”,一开始为西周天子为教育贵族子弟而设立的大学。自西汉以后,除北宋末年作为太学的预备学校,且多为祭祀用途以外,历代皆建有辟雍,作为尊儒学、行典礼的场所。只不过很可惜,虽然辟雍古已有之,真正得以留存到了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也不过就只有北京城里的国子监辟雍这一座而已。
北京国子监辟雍,建造于乾隆年间,是整个国子监建筑群的中心建筑。而这座建筑所拥有的形制,也并不是当时的工匠以及官员们一拍脑门,凭空想象出来的。
根据留存下来的古代典籍《周礼》,清乾隆年间的官员为了祝贺圣上登基五十周年,特地按照周朝时期辟雍所拥有的形制,在北京国子监内部进行了复原重建。因此,北京国子监的辟雍虽然从建筑年代上来看是一座清朝的建筑,但是,追溯其所拥有的形制,它的历史则可以一直被回溯到非常遥远的周代。
“你们别看这座建筑物的体量相当大,并且还是被建造在了国子监内部的,辟雍却并不是让学生们走进去席地而坐,听老师站在讲台上向他们授予知识的普通教室。”
当年刚刚得知这座建筑物的时候,误以为这是等同于学校大礼堂一般的存在,每个学期的开头和结尾,这座建筑物都会派上很大的用场,园冶直到之后具体加以了解,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辟雍的建造初衷,既然是为了庆贺乾隆皇帝登基五十年,那么,在这座建筑物盖好之后,第一个走进去宣讲自己的学说的人,自然只可能是乾隆皇帝。而在乾隆皇帝驾崩之后,他的儿子嘉庆皇帝,以及他的孙子道光皇帝,这两位皇帝同样也在这座建筑物当中宣讲过自己的学说。因此,既然这都是皇帝讲学的地方了,普通人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走到建筑物里面去呢?”
在当初还没有从学校毕业的时候,是实际到过北京国子监的,园冶对于把这整个园区全部都复原出来,并没有什么兴趣。且不止国子监而已,天坛,园冶也并不打算把整个园区全部都复制出来——“复原一下主要部分就行了,其他的边角绿植什么的,别的景区里面完全可以尽情看个够。”
“就算你告诉我说,在当初的那个封建社会,这样一座建筑物,普通人是没有办法走进去的,我也还是必须得说一句,这国子监辟雍,确实非常漂亮。”
只是单纯看一下绘制出来的效果图,就直接被这座建筑物吸引住了目光,莫名的第一观感,和园冶当年第一次在书本上看到这座建筑物的图片的时候,可谓是一模一样。
在地面上挖一个正圆形的巨大水池,并且分别在它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自修建一座通往圆心方向的平直小桥,园冶接下来需要使用同样的石材料,在这个足够巨大的水池中央,修建如同平台一般的、正方形的小岛。
平平整整的小岛和同样平直的四座小桥直接相接,不存在高度差,不需要任何人在行走的过程当中上坡或者下坡。而等到给圆形水池的边缘,方形小岛的四条边,以及四座平直小桥的两侧装上石料雕琢而成的精美护栏之后,木架构的建筑物就能够在方形小岛的中央开始搭建了。
方方正正的石头台基,高出方形小岛的平面几级台阶,而在石头台基上,则无论前后左右哪一个方位,都全部拥有五个开间。
辟雍在前后左右四个方位都进行了非常开阔的出檐,屋檐下方可供人进行躲雨的空间,占据了足足一条走廊的面积。因此,既然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各安置了这样一条屋檐下方的走廊,那么,辟雍真正被门窗以及墙壁包围在内的空间,也就只有横平竖直的各三个开间了。
重檐屋顶的建筑物虽然看上去非常的高大,但是,因为它拥有两层重叠在一起的屋顶的缘故,所以,哪怕辟雍看起来仿佛拥有一个二楼,实际走到建筑物里面去看一看,它也完全可以被确定为其实只是一座单层的房屋。
位于下方的那一层屋檐是四个不同方位的等腰梯形坡面,而位于上面的那一层屋顶,则是拥有共同尖端的四个等腰三角形坡面,这样有棱有角的攒尖顶,正是与天坛祈年殿那圆锥一般的屋顶最大的不同。
“攒尖顶除了完全只拥有一个曲面的祈年殿屋顶,和四个等腰三角形拼接而成的辟雍屋顶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形式?”
“当然有。”眼看莫名如此的兴味盎然,于是直接新建了一个全新的图层,在上面快速画了几笔,园冶继续道:“如你所见,拥有攒尖顶的建筑物,它的水平横截面并不一定是一个圆形或者一个正方形。完全可以选择正六边形或者正八边形,随后让六个或者八个三角形的坡面,在房屋的最高处聚合在一起,这样的屋顶同样也是攒尖顶。只不过,这些形制都比较少见,最为常见的还是那种只有一个曲面的圆锥状攒尖顶。”
被四座平直的小桥大致分割成为了四个部分的水池,碧波荡漾,汉白玉雕栏维护的小桥,直指方形小岛上的建筑物台基。台基四面居中建造的台阶,则直通正方形建筑物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开出来的一扇门。
黄琉璃瓦覆盖其上,使得原本就壮丽大气的重檐屋顶更加华美,而屋顶所笼罩住的天花板,则遍布艳丽彩绘。精美的天花板下方,设置龙椅、龙屏等皇家器具,以供皇帝“临雍”讲学之用,而那些前来听皇帝阐述自己的学说以及理论的人,则只能够站在殿外,而根本不能够踏进建筑物内部。
“就算这座房子四个方向全部都开了一扇门,以至于通风和传音效果良好,但是位于屋子外面的人也不可能清楚地听到皇帝在说些什么呀!”
“确实如此,所以,皇帝到这个地方来讲学的时候,负责对外面的听众高声唱诵的官员,当然也会各就各位,作为一个扩音喇叭,充分完成自己的工作。”
彻底完成了辟雍效果图的上色工作,随后把面前的全息屏幕切换到了天坛的那一张图,园冶头也不回地向莫名补充道:
“而且,其实这种在当时的人看来颇为荣耀但是在现在的人看来根本就是站在外面受罪的事情,发生的概率也并不高。毕竟,皇帝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一天天离开紫禁城,也不和大臣们一起处理国家大事,就专门跑到国子监里面来讲学,过过自己是个老师的干瘾,所以,辟雍这座建筑物,它真正的使用频率,其实根本就及不上现代校园里面的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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