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带有激烈的反抗意识,是宋修齐意料之中的。
这里的人信仰了一生的神眷者仪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他三言两语就冲击掉。
只听他缓缓道:“大家听我说,我知道很多人都难以接受,但或许你听我讲个故事,你就明白,我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故事,是最容易到达人心的一种载体。
人群中,尚且还有理智的人。
他们倒想听一听宋修齐要怎么鬼扯,于是示意其他闹事的人安静下来。
“有一个人叫贝拉,我相信,这里肯定也有跟她相同名字的人,她抽中了神眷者,戴着铭牌上到了地下五层。”
“没错,你们可能不知道,大家都以为自己居住在地下三层,但实际上,你们是在地下九层,地下九层到地下六层,都作为饲养实验体的地方,没错,在试验区只会将这里的人称为实验体,而不是病人。”
“想必大家也想到了,地下五层到真正的地面之间,是我们的实验室,我们在这里布置了许多设备。”
“抽中了神眷者的人,会通过闸口进入实验区,然后会被人带到一个实验室里,大家都会以为那是一个治疗养病的地方。”
“而恰恰相反,那里是一个我们用来做人体实验的地方,抽中神眷者的病人,会在这里进行电力抵抗实验、药物实验、皮肤去除观察其恢复力实验等等,想必这些名称大家听不懂,但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上,他们在那里会被电击,会被强行注射药物,会被撕去皮肤,观察某种状态下的皮肤恢复生长的规律……”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人们的表情从憧憬,变得一言难尽,他们深深皱着眉,似乎不忍再听下去。
“可能很多人都不能接受,或者觉得难以接受而本能地去抗拒这个事实,但我想说,这就是真相。”
“贝拉去到那里之后,经历了五个人体实验,最终支撑不住,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偷偷藏了实验时的一块刀片,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亲手割破自己的喉咙……”
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这里的人的思绪和节奏,颠覆了他们迄今为止所有的想象。
大多数人惶恐,大多数人对他面带鄙夷,大多数人木讷,不管他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宋修齐等了等,尽管大家知道了这些信息,但摆在眼前的,始终是——面对这样的状况时,需要大家去做什么。
“现在,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不相信我的话的人,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继续等候抽神眷者,这对你们没有损失,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思考一下,自己存在的缘由;另一种方法是,决定改变自己的人,可以选择跟随我,从这里出去。”
听到能出去,大部分人眼里都涌现出了光。
有的人甚至质疑起宋修齐的意图来。
“凭什么让我们跟你出去,你这样做,是为了想要减少抽奖者的基数吗!”
“你说得容易,我们都是身患重症的病人,从这里出去了,还有哪里能让我们只需要抽取神眷者,就能治病的方式?”
“病区之所以称为病区,是将我们这些得了不治之症的人集中起来,有相同的案例,多加对比,这样才有可能更有效的治疗!”
宋修齐看着义愤填膺反抗他的人,开始明白那句话。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正在装睡的人。
他望着那些曾经试着去相信他的人,被带动着对他投来质疑的目光,心情有些沉重。
他说:“可能有人不知道,站在你们中间,可能混有健康的,什么疾病都没有的健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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