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离开办公室的李毅心情很怪异,这事确实玄乎,他想,欧阳云天,以他对欧阳云天的了解,他认为罗社长说的很对,欧阳云天绝不会这么没有头脑,事实是欧阳云天担保了,不仅仅在一家银行这么做,他为什么要给那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提供担保呢?他现在死了,李毅想问他为什么也问不到,只是,不合常理呀,难道没死之前,他的脑袋就糊涂了吗?因为脑袋糊涂,他才摔下悬崖去的?
欧阳明宇又跑到哪去了呢?应该是出国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公司的现金流怎么招架得过来?难道特利集团要破产吗?特利集团破产的话,只怕有很多他们集团的供货商,日子也不好过。
且不提供货商的日子好不好过的问题,我们单说欧阳明宇,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发现公司的帐目有问题,但以前在公司任财务总监的那个家伙,在欧阳云天出事之前半个月,就以身体不好为由辞职,离开赴美就医,新的财务总监还来不及招聘,欧阳云天就死了,等到欧阳明宇办完丧事,再聘任新的财务总监,到新财务总监发现问题。
这之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的时间,欧阳明宇这时候想找以前的财务总监,问问清楚怎么回事,可是,他动用关系找遍了美国,愣没找到,那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大事不妙,只是微微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是,当银行的人登门拜访,说他们集团为人担保出了事时,他的心慌了。
这样出乎意料的情况,他得跟妈妈商量才是。
“妈妈。”
“嗯?”中年贵妇沉声答应,她抬头看向欧阳明宇。这个中年妇人,就是欧阳明宇的妈妈吴绮娟,吴绮娟很有气势,有一种属于她这把年纪的人所特有的安详之美,她的脸蛋圆润而富态,如果不是她的目光过于沧桑凌厉,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饭来张嘴,衣来伸手的闲散富贵太太。
她看见儿子神色慌张,不高兴地喝叱:“慌什么?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安?”
“妈妈,还是你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我的不安。”
“说吧。”
“妈妈,我真不知道,哥哥死了对我来说是祸是福。”
“为什么这么问,一个多月前你不是还高兴得很,因为可以独揽大权了。另外,我告诉过你,不要在我面前叫那个杂种哥哥,他不是你哥。”
“先不管他是不是我哥,现在火烧眉毛的是,一个月之前我高兴,是因为一个月前我并不知道公司的财务有多大的危机,妈妈,我今天才发现,我们集团已经频于破产的边缘。”
“你说什么?”原本安详地坐在椅子上的吴绮娟猛地站起身子,速度之快差点就拉破了她紧身的旗袍。
“我说破产,我们集团就要破产了!”
“怎么会?那个杂种接手了将近十年,十年中,他将家族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可现在,到你手上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怎么……怎么就要破产?”
“妈妈!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欧阳明宇很不高兴地说,本来还以为能得到妈妈的安慰,在从她这里讨个主意,怎么应付眼下的难关。
“妈妈怎么会怀疑你,不过这也太快了吧,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快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认为我们集团会破产?”
“妈妈,我们公司原来的财务总监贪了很大一笔钱。”
“嗯,那个杂种居然没发现?”
“没有吧,”欧阳明宇不敢确定他哥哥发现没发现,老实说,最初的兴奋过后,在他的心底,对哥哥的死亡多少还是有点内疚的。“有的话,财务总监还能平安离开?”
“查不到财务总监的去向?”
“目前没有查到。”
“一个财务总监就搞垮了我们集团?”
“不止一个财务总监……”欧阳明宇拖长了声音,“财务总监虽然贪了很多钱,但只要我处置得当,就不是问题。”
“这么说,还有别的事情?”
“是的,妈妈,原来哥……他在世的时候,他拿我们集团的流动资金炒股票。”
“这没什么,其他集团也是这么做的。”
“本来是没什么,只是新来的财务发现,他在美国的委托人不见了。”
“又是卷了钱走路的。”
“这倒没有,财务上的纪录是,他死之前,让委托人把股票全抛了。”
“嗯,那钱呢?”
“钱?”欧阳明宇苦笑,他说:“问题就出在这里,钱没了!”
“他能把钱带进棺材?”
“棺材是我买的,妈妈,里面没钱,再说,就算藏里面,我们还可以挖出来。”
“那他藏哪了?”
“全进了阿拉斯加的赌场。”
“我不相信,他并不好赌!”
“我也不相信,但财务上的纪录就是如此。”
“是多少钱?”
“还是财务上的纪录,他在赌场输掉的资金,有一个多亿的美金。”
“虽然元气大伤,不过这不足以打倒我们集团,虽然我不在集团担任要职,但我们集团的财力我比你清楚,你不要危言耸听。”
“妈妈,还有,他拿我们集团的资产为别家公司做了担保。”欧阳明宇焦虑中带着哭笑不得,看看欧阳云天给他留下了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那又怎样?”
“被担保的公司出事了,银行找上了我们。”
“那个杂种……作保的金额是多少?”
“三十几个亿。”
“什么?”吴绮娟站不住了,她哆嗦着跌进了椅子里,脸色煞白如纸。难道是报应?真的有因果轮回吗?她害死了他和他的妈妈,他反过来让他们一无所有?不,她并没有一无所有。
“妈妈,你怎么啦?”
“没什么!”吴绮娟很快镇定下来,既然破产已成事实,那么还是尽早打算为好。“这些事情还有谁知道?”
“公司里除了我,就是新来的财务总监知道一些,不过他只知道前财务总监的问题,担保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银行呢?”
“银行是一家一家来的,今天来了两家,全是我单独处理的,相信他们彼此间并没通过气。”
“今天来了两家?听你的意思是还有?”
“是的,我就是因为来了两家,觉得不对劲,才去别的银行找人打探了一番,发现几乎在每个银行,我们都为那家公司作了担保。”
“这分明是诈骗!”
“谁诈骗?你说我……他吗?”欧阳明宇看见吴绮娟不悦的眼神,改口称欧阳云天为他。“他诈骗为了谁?他死都死了。”
“这倒是,虽然十年来那杂种同居的女人不少,可没见哪个为他生个什么东西出来,那杂种的妈妈是个独女,你爸爸这个死鬼,他这边的亲属,除了你也没别人,他伙同人诈骗为了什么?而且,他诈骗自己展控的集团,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吴绮娟突然站起来,她问欧阳明宇:“那个杂种,你确定他死了?”
“你说他没死?”欧阳明宇的声音颤抖,怎么可能,虽然他的面孔被车子破碎的玻璃割得稀巴烂,但是他的脸型,他的脸型还是那个脸型,他身上的衣服、证件,哪能没死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那个杂种没死的话,发生的这一切不合情理的东西就会显得合情合理。”
“这么说,我去报案。”说这话的欧阳明宇不知怎么竟然松了口气,大哥没死,虽然他没有害死大哥,但是自欧阳云天死亡以来,他睡觉就不踏实,这下晚上他不会做噩梦了,他不必再担心,死后无颜见自己的父亲!
“报什么案!因为怀疑那个杂种诈死吗?还是怀疑他诈骗?证据呢?证据在哪里?何况,以目前我们的财力,已经经不起任何风雨。”吴绮娟咬牙切齿:“这个杂种,他利用银行的保密性,剥夺了我们的财产,我们要破产了,我们是这起事件最大的受害者,他算得真好啊,五十个亿,几乎囊括了我们集团的财产,他把它偷偷地带走,然后让银行来拍卖我们的资产,银行就要拿我们的资产去拍卖了,他们的损失几乎没有,所以,就算你报案,警局也不见得会查,一个集团破产,总比整个城市的银行业丢脸的事件小得多,我们成了牺牲品,这个精明的杂种!他诈死就是为了打击、报复我们。”
“那怎么办?妈妈。”骤然放松下来的欧阳明宇居然对集团是不是会破产都不是那么在意了。
“怎么办,我们走。”
“走?你是说逃跑吗?”
“是的,幸好我未雨绸缪,很久以前就在美国开了一个秘密户头,明天你上班去,别的事情一概不要做了,先把集团可挪动的资金尽数打到我的账上,就说是做生意,你亲自去转帐,事情要做得机密,那两家已经找过你的银行就不要去了,千万不能让银行的人怀疑你的动机。还有,你查一下,欧阳料理现在哪里?”
“查他干什么?”
“儿子,你说呢?”
“哦,我知道了,他跟我……那个他是好朋友,我……”欧阳明宇不想骂欧阳云天杂种,再怎么不和,再怎么你死我活,毕竟欧阳云天是父亲的儿子,对于死去的父亲,还是要给他留几分颜面的。但他又不想惹妈妈生气,所以只好直呼其名。“那个欧阳云天如果是诈死的话,可能会跟他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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