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耀阳抬起手掌，想要再为自己倒杯酒，一滴液体突然滑过半空，重重地落在他的手背，垂下手中的酒瓶，他眯着眼睛看向云岚的脸，“喂，你……你怎么哭了？”

“胡说，我没哭！”云岚抬手抹一把眼睛，手背上立刻多出一片水痕。

“看到没！”欧阳耀阳抬起自己托着一颗水珠的手背，“这不是泪水吗？！”

“才不是，那是酒！”云岚懒洋洋直起头，将脸凑到他眼前，“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睛，我跟本就……没……没有哭……”

欧阳耀阳当真凑过去仔细看她的眼睛，却发现自己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他不甘心地将手掌抬起来，用舌尖舔去手背上的液体，入口是涩涩的咸。

“真的不是酒啊，是咸的，咸的！”他激动地叫起来，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兴奋。

“我不信！”云岚抓住他的手掌，眯着眼睛伸过舌尖在他的手背上舔舔，“哪有咸？”

“我都已经舔干掉了，你哪里舔得着？”欧阳耀阳不悦地嘟囔着。

“反正我没哭！”云岚嘟起嘴巴，突然又笑嘻嘻地看向欧阳耀阳，“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醉了……所以才……才会尝错……”

“我才没醉，是你醉了！”

“你醉了！”

“你醉了！”

“你！”

“你！”

……

平日里两个同样倔强的人，这会儿子却如同两个孩子一样争着输赢，如果熟悉他们的人看到此情此情，不知道要跌破多少眼镜。

两个当事人似乎也觉出这样争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不约而同地住了嘴，欧阳耀阳就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子，“喝醉酒的人走不了直线，来，咱们比比，看谁先走歪！”

“比也是你输！”云岚不甘示弱地抓着他的衣襟离开沙发，与他并肩站到一起，含糊问道，“咱们往哪走？！”

欧阳耀阳目光混沌地环视一圈，抬手指向斜对着二人的楼梯，“正对着咱们的楼梯！”

“好！”云岚眯着醉眼斜一眼楼梯的方向，“谁先到楼梯谁算赢，我来倒数，3……2……1……”

“1”字出口，她立刻大步向楼梯走过去，欧阳耀阳也紧随其后。

两个人趔趔趄趄，俱是腿软如漫步云端，醉到如此却依旧是不服输，努力大步冲向楼梯的方向，云岚因为先一步出马，较欧阳耀阳快些，先一步抓住楼梯扶手，转脸回来她得意地大笑，“欧阳耀阳，你输了！”

欧阳耀阳本比她多喝了一瓶，脚步自然较她更加沉重，晃晃悠悠走到她近前，想要伸手扶住楼梯扶手，不料一手抓空，沉重一声扑倒在地。

“哈！”云岚越发笑得放肆，“还说你没醉，输了就得认输……”

“那是因为我……我之前多喝了一瓶……”欧阳耀阳翻过身来躺在地板上揉着磕疼的鼻子，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你啊，永远这样，总是……不……不甘心……认输……”云岚俯下身去，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奚落，扶着扶手的手无力打滑，人亦滑倒在地，摔倒在欧阳耀阳身上，有这个超级肉垫她倒没有摔疼，趴在他身上，她嘻笑出声，“我说你怎么躺在这里不动，这地板软软地可……真……舒服……”

“是啊，真舒服……”欧阳耀阳含糊地应着，眼睛却已经闭上。

看他闭上眼睛，云岚不甘心地伸出手指晃着他的脑袋，“喂，欧阳耀阳，你别睡……先……先认输……”

欧阳耀阳抬手抓住她的手掌，“让我……躺一会……就……一会……”

“那我也……躺一会……”任由自己的手掌被他握在掌心，云岚猫一样缩起身子，毫不客气把他当抱枕一样抱着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不想吵到这对终于安静下来的男女，从窗子里射进来的最后一道夕光也缓缓退去。

夜，无声无息地降临。

月光如水银，细细密密地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在地板上。

欧阳耀阳从酒醉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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